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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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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机要科的丁秘书刚把宿栖县委、县政府《关于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的报告》和计划书呈送他阅示,他一看就将文件“啪!”地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哼!这个纪威,还有这个梅江弘真是总在最关键时候跑来添乱子,解决、解决,要是能解决,我早就解决了,还等得到今天吗?“汪家泉心里这样想着,但在正式的行政公文处理上,他却不敢将他最真实的想法批写上去,他想了一会儿,拿起笔批示,”送分管副市长镇海同志阅办。“并加注了三个”!柴芸告诉汪家泉,谢永侠部长要找他谈一次话,时间在今晚,地点由他定。汪家泉一听直观地感到,可能是考察结束前的意见交换,他为了进一步确认他的猜想,便问柴芸需要市上那些人参加。柴芸回答,这个,永侠部长没说,汪家泉心中一阵狂喜,马上打电话告诉妻子宋子芳明天在家里搞一个家宴,他要和谢永侠喝上一台。

    在这一点上汪家泉是很懂规矩的,平时谢永侠到安川来检查工作也好,调研也好,好朋友相聚喝上一台,谢永侠一请就到;而这次是考察自己,非同寻常,在没有进行考察意见交换之前,就算是用八抬大轿去请人家,人家是不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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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川市人民政府位于北岸的新区,与安川世纪大酒店隔江相对,这是以一幢十五层的扇型大楼为主体的建筑群,包括了安川市的行政中心与会议中心,前年刚建成的时候,谢永侠随同程省长来参加落成典礼。当时来的很多省级领导都称赞这个政府大楼规划得好,修得不错,在省内市级政府办公大楼中是一流的;谢永侠也非常赞成这个观点。这幢大楼就是谢永东所领导的安川都市建设公司的一项荣获“鲁班奖”的杰作,就连国内著名建筑设计专家都评论这幢大楼很好地体现出一种宏伟、壮观和威严的气势。

    晚上八点整,谢永侠、刘东生和柴芸三人来到这里,谢永侠站在大楼前那一大片开阔、平坦的绿地上,仰视这一幢富丽堂皇的政府大楼,心中却没了前年的那种感觉;他觉得如果能将这座大楼搬到现在的文庙街那里去,这不是构成了很绝妙的讽刺吗?

    安排谈话的地点就在大楼的第八层。宽敞而空旷的会议室里,汪家泉市长和市委办公室主任秦石元早已在此恭候了,谢永侠一行在汪家泉市长和秦石元主任对面坐下之后,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讲这次谈话的目的,而是借着与汪家泉闲聊的机会,将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抬上了桌面。汪市长一听,心里就有些不快,他感到谢永侠直接介入安川地方上的事务,是明显地超越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权限,但又考虑到谢永侠是这次考察的关键人物,得罪不起也犯不着去计较,于是就借着闲聊而真的闲聊起来。

    谢永侠一看汪家泉在“兜圈子”,明显感到这样不行,于是就挑明了说,他已经向文庙街片区那些棚户做出了两天期限的承诺,并明确告诉他,宿栖县委、县政府的那份《关于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的报告》和计划书就是他的主张。汪家泉这时明白了,这次谢永侠找他谈话不是进行考察结束时的意见交换,而是为了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他搞不明白的是,谢永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文庙街拆迁的事情呢?

    既然谢永侠将话说到这一步,汪家泉明白这时就不能真的再闲聊了,他对担任谈话记录的秦石元说:“秦主任,你去通知镇海副市长到这里来一下,开个会;另外把宿栖县委、县政府的那份《关于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的报告》和计划书也拿来。”不一会儿,身材魁梧,高大的蒲镇海副市长接到通知就马上赶来了,一进门就热情地向谢永侠、刘东生和柴芸三人打招呼,握手致意。谢永侠知道这个蒲镇海是省内一位非常出名的人物,他原来是省规划设计院有名的规划设计专家,汪家泉来安川市工作的时候,他被作为市上重点引进的高级人才,五年前在省规划设计院第一规划设计室主任位置上调任安川市城市建设与规划局局长兼安川都市建设公司的总经理,算起来还是谢永东的前任,由于工作成绩突出,三年前升任安川市人民政府的副市长,分管城市建设工作。

    蒲镇海微笑着座在汪家泉身边,汪家泉手里拿着报告和计划书对他说:“镇海,今天我的批示你看到了吗?”“看到了,今天我还把费局长找来议过。”“那么,你们的意见呢?”汪家泉又问。

    “初步来看,宿栖县委、县政府的这套方案总的来说是可行的,但是在具体的处理细节上还要斟酌。我们目前还没有和安川都市建设公司通过气,也没具体商量过,不知道他们的意见……”汪家泉对蒲镇海的回答感到很满意,又说:“这件事情,谢部长他们非常关心。镇海啊,这可是大事哦,你们一定要抓紧落实,克服困难抓紧解决。这样我们现在就议一议,明确一些重要的原则。永侠,你看怎么样?”谢永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五.会议开了近两个钟头,在谢永侠的力主之下,统一了最基本的认识,那就是尽快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的问题,尤其是马上解决棚户的具体安置问题。

    汪家泉市长当着谢永侠三人的面,向副市长蒲镇海做出如下的指示:明天上午八点半,由镇海副市长召集市城建局、市拆迁办,宿栖县政府和安川都市建设公司召开一个四方联席会议,马上落实有关事宜。

    应该说谢永侠对这次谈话的结果是比较满意的,看到汪家泉市长果断的安排部署,多少使他减轻了能否在三天之内及时解决文庙街片区拆迁问题的一些担心。

    汪家泉市长将谢永侠、刘东生和柴芸三人送出市政府大门口。他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妻子宋子芳问他,邀请谢永侠安排在晚上什么时间。

    “去去去!”汪家泉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老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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