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了握手致意,并反复地说着:“欢迎、欢迎、欢迎!”谢永侠这次带来的省委考察组成员规格颇高,除了他外,还包括了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局长刘东生、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柴芸和省委组织部几个处长、干事……
这时雪越来越大,溯方刮来的寒风卷起翻滚的雪花,铺天盖地般的涌来,不一会儿车顶上就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积雪。这时汪家泉大约感到不能让大家在野外待的时间过长了,于是便邀约大家上车。
热情的欢迎仪式之后,在警车的簇拥下,六辆车组成的一支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安川市区急速地驰去,这时的安川市早已被一派华灯高照,灯火通明的都市夜色所笼罩着,清澈的玉青江如同一条玉带,蜿蜒地从城市的中心穿过,就像是系在少女项上的丝巾一样,显得是那样的飘逸、优雅和美丽,依水而建的城市将整体的建筑风格与她紧紧地融化为一体。
玉青江原来是一条流速比较急的河流,几年前由于市上在下游修了一座拦水大坝,于是在城区的这一流域范围就变成了一泓碧波,将这座城市自然划分成南岸和北岸两个片区,那横跨南北的通衢大桥被一种白色的灯光包裹着,勾画出基本的轮廓,在两岸五光十色的彩灯映照下,在流光溢彩中显露出长虹卧波的倩影。
耸立在南岸江边的那一座三十层高的三星级宾馆——新世纪大酒店,是安川市目前最高的建筑物,也是这个五十万人口城市的标志,通体透亮的楼宇上挂满了闪烁的霓虹灯,远远望去格外地耀眼醒目。酒店外面是去年新修的安川文化大广场,气势宏大的音乐喷泉、宽阔的绿色草坪、点缀着婆娑的古树和盛开的腊梅花,配上红、绿、黄、橙色的光源,加上白雪的装扮,这都市的一切,看起来显得别有一番情调和一种韵味。面对如此浪漫迷人的夜景,谢永侠不得不赞叹这几年家乡的巨大变化。
六.车依次在宾馆的迎宾大厅前停下。踏着长长的猩红色地毯,伴着礼宾小姐的微笑和老记们的长枪短炮,汪家泉领着谢永侠一行向华贵的大厅里健步走去,迎面而来的是大厅里站满了安川市委、人大、政府、政协的一大群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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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一天的上午九点左右,市委办公室秘①38看書网来到了汪家泉市长在市政府的那一间宽敞、明亮而且布置得非常得体的办公室门口,作为负责市委领导同志文件传阅的丁秘书是这里跑上跑下的常客,因此不需要通报,有时她还向市政府的几位秘书问问目前市长在办公室吗,当然也更没有人去阻拦她,就径自去敲响了门,随着里面传来汪市长一声“请进”,她推开了市长办公室平时紧闭的大门,这时她看见汪市长正专注地伏在办公桌上处理一堆厚厚的文件,并没有理会进来的是谁。
丁秘书走到办公桌前,将装有文件的夹子轻轻地放下。汪家泉其实不用抬头,凭多年的感觉,听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人就是负责文件传阅的丁秘书,他依然忙着手中的工作,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小丁,今天有啥要紧的事吗?”“刚刚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传,谢部长率省委考察组今天要来安川市进行干部考察工作,汪市长,这就是刚传来的电文,请您看一下。”丁秘书一面说着一面翻开夹子,将文件恭敬地呈上,汪家泉这时抬起头来,目无表情地接过文件夹很随意地看了看题眉,便加注了一段长长的批示,顺手又递给了她,丁秘书熟练地合上了夹子,掩上门出去了。
丁秘书走后,汪家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办公椅旋动了九十度,两眼望着窗外的雪花,心里却想着刚才圈阅的那个文件,其实不用看电传,他已经在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大体上了解昨天省委常委会上的情况,也知道谢永侠要来安川市,来做啥他都非常清楚,但这些都不要紧,而此时此刻,真正萦绕在他心中的问题是非常懊悔在最关键的时刻,那几位常委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以至于派生出了一系列问题。
昨晚,当他知晓这个情况的时候,就没了和妻子一起看电视的兴致了,他独自离开了客厅,来到书房,掩上门,坐在书桌前,翻出一盒中华烟来,一支一支地抽起来,书房里很快就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四处飘漾着袅袅的青烟,他就这样想着,想着……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要不要给罗书记家里去个电话。他好几次都将手伸向了电话机旁,但他没有也不敢拨通电话,多年的秘书生涯使他深知罗书记的性格与脾气,尽管深受宠信,但总也摆脱不了敬畏的感觉,那不是因为省委书记职务的威慑力。
他知道,这时候如果贸然拨通了电话,将会给他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这时,他真切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溺水者,明明看见了像罗书记这样的一条救命舢板却不敢大声喊;想找些像谢永侠这样的知心朋友聊聊,又怕让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便陷入了一种无助之中。
妻子宋子芳看见丈夫默声默气地去了书房,关起门来一呆就是好一阵子,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一面看着电视,也一面暗中注意观察着书房内的变化情况,一直到十二点钟,妻子看了看墙上挂的石英钟,这时才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紧闭的门,却被满屋子的沉沉烟雾惊呆了。
她站在门口,关切地对丈夫说:“家泉,你不是戒了烟吗。咋又抽上了?时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汪家泉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后来,他还是恹恹地进了卧室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声音和震动也使妻子无法安睡,她知道丈夫现在一定有让他心烦的事情,却不敢问他,因为她知道,搞不好她马上就会变成出气筒。
宋子芳拉开床头上的台灯,穿着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衣去卧室外取了些安眠药,端着一杯温热的矿泉水来,服侍汪家泉服下。这一夜,他就在半梦与半醒之间渡过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汪家泉感觉到精神状态有些不好,于是吃早点的时候,特意叫妻子煮了些浓浓的咖啡,七点半他的秘书和司机就来到了他的家门外,一面聊着天用毛刷清扫车上的灰尘,一面在等他出门。
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汪家泉市长像平常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气宇轩昂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作为省委书记罗向诚多年的秘书,在外人的眼里,自己每一次职务的升迁总是被想象为是省委书记的刻意提携,因此省里有很多人暗地里不服气,总以为他靠的是关系,靠的是大树,而不是靠他的真本事。五年前当省委安排他来安川市当市委副书记、市长的时候,他就暗暗立下誓言,到基层一定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哼!是骡子是马得跑上几圈才知道,他来了,满怀着雄心壮志,也甩开膀子干开了。
在今天的社会不能不说有这样一种怪现象,一般来说,做的工作越多,失误出现的概率就越大,得罪人的可能性和背后被议论的次数也相应增加,好的有人说,差的也有人骂;而那些供奉在庙里的神祇和每天专注于喝茶、看报的人却被人称许道好,也没啥问题了。
此时此刻汪家泉市长也这样想着,当了市长后,自己按照罗书记的嘱咐,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但难免还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包括那几位在省委常委会议上提出不同看法的常委,唉!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难!做人难,做官更难。”这时他想到了谢永侠,这位多年的知交那沉浮在宦海之上的技巧,真可以用一句赞美的话来概括:简直是仕中精品,宦场俊杰。佩服!佩服!
他侧过身,从办公桌前端起一杯栖霞甘露用嘴唇浅浅地呷了呷,回过头来想了想目前的应对之策。他知道:昨天罗书记的安排已经再次为自己提供了一个机会,谢永侠这次的考察就是非常关键了,呵呵!罗书记,你派谢永侠来,全省上下都知道,他是我汪家泉的“铁哥们”,自打进省委大院当干事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同在一个屋檐下睡觉,一个食堂里吃饭了,他的老婆杨蕾还是咱几个哥们给物色的呢,更何况……呵呵!
汪家泉满意地盘算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对谢永侠还是很有把握的,于是拿起桌上的电话,叫秘书通知一下市委办公室的秦主任和市接待办的齐美凤来这里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十多分钟后,秘书进来通报,说秦石元和齐美凤来了,汪家泉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进来。
“来来来!坐!坐!”他看见了秦石元和齐美凤走进了办公室,于是挥了挥手,热情地招呼他们。
汪家泉沉默了几分钟,慢慢端起茶呷了一口,正了正身,看了看秦石元和齐美凤说道:“今天给你们安排些事,省委的永侠部长要到我们市来检查工作,有几件事情,你们要抓紧去办。”他继续说道,秦主任,你和省委组织部的小刘联系一下,看永侠部长什么时候到安川;并负责通知文德书记和薛部长随我一道去上峰关迎接,另外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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