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扛着他的剑。
那牛皮鞣制的剑鞘已经很旧了,上面红漆斑驳,不知有多少磕磕碰碰的痕迹。然而剑鞘的吞口却擦得锃亮,剑柄上的丝绳也柔顺地一圈一圈缠绕着,看不到半点纠结或错乱。
望了望不远处黑魆魆的那座古庙,再看了看已经挂到了大殿飞檐上的那一轮淡黄圆月,剑客拔剑挽了个剑花,觑定最近的一棵枯树,展开手臂,用力挥出。
寒光一现即收,剑客还剑入鞘,弯腰扛起小半截倒地的树干,一步步走进山门。
刚跨进门槛,背上长剑铮然一鸣,铿锵锵挣出半截。
剑客愣了一愣。随后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把那口剑按回剑鞘,笔直往里走。过了山门进了大殿,在角落里找个屋顶没洞没漏水的地方放下包裹,树干咔嚓咔嚓砍成一堆柴火,三根木头搭个架子,在上面慢条斯理烤起吃食来。
吃饱喝足,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剑客将那柄大剑连鞘往肩膀上一扛,绕过倒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好几块的不知什么神像,大踏步往后殿去也。
满地清光洒落。剑客踏出正殿屋檐的阴影,环顾四周,忽地一怔。
后殿不比正殿,业已有一半倾圮在尘土里。另一半还是好好立着,夜幕下屋瓦齐整,脊兽端严,甚至还有一只飞檐高高挑出——此刻正有个人,斜坐在翘起的飞檐尖端,五指间一丸金光如流萤飞动。
“你是谁?”
檐上人一声轻笑,俯首下望。剑客又向前走出两步,看清檐上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柔软的绯色丝袍,笑吟吟翘足而坐。
这颜色在暗夜里原本容易失了鲜艳,然而月光如流银一般镀在衣袂上,竟是生生将袍子染成了朱红,却不见阴柔,反而张扬艳烈到了十二万分。
可这一身绯袍比起人来,那又完全算不上什么。檐上人背倚着那轮满月悠然斜坐,乌发垂肩,清水般的素白脸庞,只有眼尾一痕烟红斜挑,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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