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用半透明帘子挡住的隔间里,能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仔细一听,大概是在进行着算命之类的活动。
方鹤直接略过这几间隔间,推开了最里边的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木门推开的一瞬间,我好不容易适应了屋里昏暗环境的眼睛就被晃得睁不开了。
我眯起眼,适应了半天,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回到了室外。这里应该是刚才那家店面的天井,不大的地方零零散散地有几个地摊。身着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围在那些摊位前,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着什么。乍得看过去,这里似乎只有我和方鹤两个人相似正常人类。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方鹤。虽然和他在一起,我已经习惯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怪异场面,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我有些难以理解。
“你可以理解为......”方鹤摸摸下巴思考了半天,大约也没想出合适的形容来。“嗯,理解为跳大神的人的专门集市吧。”
方鹤的音量很小,已经限制在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内。但是“跳大神”三个字一出,几乎这个天井里所有的人都朝我们看来,并投以了恶狠狠的目光。
看来“跳大神”是这里的禁语,以后要少说。
正在我们被人用凶狠的目光瞪着的时候,一个穿着全套马褂,戴着副小圆黑墨镜,像天桥上的算命先生的老头跑了过来。
“这不是方教授吗!好久不见啊!”老头的声音很大,上来就拽着方鹤的右手使劲摇晃,还不忘关心方鹤挂在脖子上的左臂。“您这胳膊是怎么了啊?”
“咳。”方鹤清了下嗓子笑笑,“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不知道老头是不是故意的,但在他喊出“方教授”后,那些原本瞪着我们的人便全都移开了目光。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沈和富说方鹤在圈子内很出名的事,恍然意识到,原来所谓圈子,就是神棍圈子吗?
所以方鹤其实是澄平市,很出名的大神棍了呗?
想到这儿,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偷偷乐了一下。
没想到老头立马注意到了我,探过头来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时,方鹤过来,跟老头说:“老李你不用管她,她是来给我拎包的。”
我很想反驳,但是仔细一想,事实确实如此。我就是一个替方鹤拎包开车的小碎催,于是只好乖乖闭嘴了。
被称为“老李”的老头又多看了我几眼,大概认定了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工具人,也就不再搭理我了,很热情地拉着方鹤唠家常。
这个“老李”应该是我爷爷辈的人了,满口都是自己的孙子不争气,找不到工作,自己的孙女想考澄平大学的研究生,想求方鹤给其他教授打个招呼,行行方便之类的话题。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看着完全不是一个年龄的人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但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进到屋里,去了二楼靠窗的房间。从这间房间的窗户,可以刚好看到天井里的小集市和那些奇形怪状的人。
一个穿着身白色长旗袍的高挑女人走了进来,给我们三人上了茶,便关门离开了。
这时那个被称为“老李”的老头嘴里的家常话才终于停了下来,摘了那副小墨镜,用眼镜腿挂在衣服胸前的盘扣上。
颜色极浅,有些偏灰蓝色的眼睛看了我半天,又看向方鹤,端着茶杯问他:“这小姑娘你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