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我跟个小碎催似的上赶着给他开门。
在饭店门口,陈歌给同行的几个人分配了任务,有人回局里上报情况,搜集信息,有人去曹荣兴的现在居住的酒店附近布控,有人去叫消防带着破拆工具和我们去现场。
最后剩下了两辆车和陈歌一个驾驶员,马上要和我们一起去现场的他徒弟居然不会开车。
方鹤提出大家一辆车走,但陈歌说到时候要用的工具必须要有两辆车,我凑近车玻璃一看,后备箱堆满了,后座上也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箱子,去看另一辆也是。
方鹤是会开车的,但他现在整个一个老弱病残,最后我自告奋勇,颤颤巍巍地告诉陈歌我虽然会开车,虽然已经两年没摸过方向盘了。
陈歌很大方,告诉我,慢点开也没事,咱们不着急,顺带给了他徒弟一脚,低声骂他:“和人家小姑娘学学。”
虽然两年没碰车了,但作为自认为很会开车的那类人,我摸到方向盘一会儿就找回了感觉,还越开越顺了。
方鹤不知道是不是吃饱后开始犯困了,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我不得不感叹他的心大,我亲爹都不敢在我开的车上睡觉的。
也许是夜里天太黑,人对距离的把控感也弱了很多。又或者我一直是跟着陈歌他们的车,所以没有注意路程。我感觉我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我停好车,把方鹤推醒,方鹤迷迷糊糊地解了安全带,拿着钥匙开了门。
方鹤带着陈歌和他的徒弟进了屋,走到客厅,毫不客气地翻了半天陈歌的公文包,找了两支马克笔出来。方鹤在白色的瓷砖地上,用红色的马克笔勾勒了一个长宽都两米左右的方形区域。那是那个黑影女人反复徘徊,最后消失的地方。
“从这里往下挖,应该就能找到她的尸体了。”方鹤把马克笔丢给陈歌的徒弟,自己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躺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果然是个老人家了。”我看着陈歌,干巴巴地说道。
过了没有一刻钟,一辆没有响警报的消防车停在了院子附近,几个消防员带着各种家伙事儿被陈歌的徒弟带了进来。
一起来的有其他几名警察,还有拎着箱子疑似法医或者痕迹鉴定的人也走了进来。这间没有人气的房子里瞬间变得热闹极了。
陈歌和消防员沟通好了破拆位置和方法,就听见屋里叮叮咣咣,电钻的嗡嗡声响成一片。
我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方鹤,即使在这种噪音的干扰下也没有一丝要醒的意思。
睡眠质量真不错。我不禁有点嫉妒。
但我仔细看他的脸时,却发现他眼底挂着两片青黑,一副连熬几夜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了他说自己在医院休息不好的事,心中微微一抖,难道他在医院里根本没法休息吗?
电钻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锤子砸开水泥的声音和铁锹铲走碎石和土渣的声音。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半宿,天都微微亮了,我才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了,有了!”
我凑上去一看,瓷砖和水泥地被挖出了个大坑,里边已经露出了底下的土地。在土坑的底部,我看到了一块脏兮兮,满是泥土的红色带白点的布料,就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的连衣裙一模一样的花色。
我心中五味杂陈,但好在,这被隐藏在水泥下的罪行终于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