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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都不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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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变幻的眼神中,他想起他拍的第一部电影的导演,在自杀前曾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导演说:在这个圈子里,人都是包装出来的,你怎样在越来越厚的包装下认清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记着。正是这句话,让他步步登高,督促他时刻保持清醒,教会他与孤独感作斗争。

    但,无论在哪个领域,总有人要用他们那套薄弱的价值观试图去改变你,乐呵呵听着,别信,走你自己的路。

    260

    颜昭的卧室灯被调亮了一些,她醒了。不知是不是又有哪里痛,她把手搭在额上,挡着光静静地待了一会。白烬野缓缓站起来,透过院灯下舞动的飞虫,凝望着她。

    她的唇间发出一些指令,智能病床便缓缓动了起来,带着她翻了个身,腿也试着微微抬起,但显然,她的膝盖还是一动就疼,那疼痛使她咬着牙又躺回床上去,她的下巴紧紧仰着,阖目承受着这没完没了的折磨。

    白烬野恨不得立刻就去拆了那床。

    他暴躁异常,心绪紊乱,这时,颜昭的声音仿佛下蛊的咒,又飘荡至耳边:“阿烬~阿烬~”

    那声音如暖阳拂过冷山,一下子就烫平了他的心。

    他提上一口气,回味着她低柔魅惑的语气,对电话里的人叫了句:“超哥。”

    电话那头,辛渡突然沉默,嘈杂的背景音渐远,他换了一个清净世界。

    白烬野道:“超哥,年纪小的时候受点挫折,是好事,你想不想,再搏一搏?”

    “搏啊,”辛渡摘下唇上的烟:“在这个圈子,不红是原罪,糊就是笑话,我可再也不想当笑话了。”他干笑两声,远眺阳台外的星空,众星捧月。

    “《开阔平原》你感兴趣吗?”白烬野轻飘飘地放出今晚的饵。

    辛渡的烟掉落,被他踩灭在脚下。

    “你肯帮我?”

    “反正我也不能演,肥水不流外人田。”白烬野真诚地说。

    辛渡思考半晌:“你有这么好心?代价呢?要我答应你什么?”

    “换,一个秘密。”

    ……

    凌晨三点,跑步机履带疾转,白烬野戴着耳机飞奔在冰冷的器材上,空气咸湿,汗水飞扬,镜子里的他,年轻的肌肉线条蓬勃热烈。

    他放空的眼神中,是另外一个场景。

    她纤细柔弱的躯体被困禁在病床上,承受着长长久久的痛。

    她的额间薄汗涔涔,下巴紧绷,白皙的脖颈上,血管膨胀,肌肉痉挛。

    她的拳死死揪着床单,足尖弓得发白,毯子被她雪白的双足间蹬扯、绞乱……

    他猛按停止!

    跑步机缓缓慢了下来。

    浴室里雾气氤氲,水流拍打着精壮的背脊。

    她的声音又缠上来——“阿烬……”

    一声压抑的低吼,白皙细长的大手,抠住墙上的瓷砖!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暴突,虎口处带着一枚鲜红的牙印。

    白烬野皱着眉头,搓洗着手上的黏腻。太多太多,怎么也洗不净一样,他厌恶自己,厌恶自己身体里的,一切。

    抹掉镜子上的雾,他抬头看清自己的脸,却又很快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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