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悔,如果当初我没说过那样的话,我哥那天回家,会不会就不去管那个学生的事了?”
从前的话语又回放在脑海——“校园暴力没证据去报警有用吗?真要报警了给学校造成负面影响,这学生在学校就社死了。也对,你们是天天办大案子的警察,哪会关心学生的事儿!”
“你哥在回家途中,路遇一伙流氓欺负高中生,厉风上前劝阻,被流氓给……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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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颜昭送进卧室哄睡着,厉落又回到客厅,细细读着父亲节的这篇日记。
“白烬野,你能接到今天这个品牌代言,我们粉丝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这么重要的活动,你居然跑出来了!你的那些傻逼粉丝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只有我知道,你去找她了!”
午后的步行街,热浪扭动,空气被高温煮的发沸,人们躲进冷气商场,街上人影稀疏。
蓝的刺眼的天空只剩两列航迹云。
一个女孩坐在商场橱窗前,孤零零垂着头。
一个高大的米老鼠玩偶服装人笨拙地走到她面前。
女孩很沮丧,米老鼠伸手戳了戳她,她缓缓抬头。
白手套对她摆摆手,又虚握着拳在胸前转动几下,米老鼠的胸前仿佛有个可以拧动的阀门一样。
那是手语“不要难过”的意思。
女孩感激地望向面前这位素昧谋面的陌生人:“谢谢。”
米老鼠朝她张开双臂,女孩愣了愣,真诚地露出一抹疲惫的微笑,侧脸伏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蠢憨憨的腰。
米老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女孩在他身上贪恋的蹭了蹭。
可能只有几秒钟吧?也可能过了几个小时那么长。她放开了他。
她已经离去,仿佛从没出现过。
无人的转角,他背靠着墙壁,卸下沉重的人偶头套,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汗水顺着发丝下雨一样滴落。
他脸上精致妆容一片糟糕,他内里的西装是锦绣堆成。
他仰起头,满足笑容在皓齿间乱舞,炽热的眼光装点他的瞳孔,心跳剧烈地快要炸开!
他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急躁的呼吸趋于平缓,须臾之间,无限伤情又跌落进眼底。
他脱下沉重的玩偶服,戴上墨镜鸭舌帽,转身消失在无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