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野湿漉漉的刘海正往下滴水,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颜昭又靠近一步,正要递药,白烬野突然像小狗抖落毛一样,摇头晃脑,霎时间他头发上的水像流弹一样,甩了颜昭一脸!
颜昭死死闭上眼,没动,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脸上的水珠痒得她难受,再睁开眼时,她望着白烬野,眼里有藏不住的讨厌。
白烬野倒笑了,眼中的放肆和挑衅,显得他倒有点精神头了,全没有了刚才的病态。
叶晞汶几乎是命令地说:“赶紧吃药!”
听到这一声催促,颜昭伸手把药递到了他面前,冷冷逼视着他。
白烬野不接,但也不躲,就在她面前杵着。
她把药片从药板里往外抠,铝箔纸被指甲戳破,发出哗啦哗啦的细碎声响。
白烬野立刻堵住两只耳孔,表情狂躁地盯着她。
颜昭瞄一眼叶经纪和钱律师,两人正在谈正事,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颜昭这才小声说:“你到底吃不吃?”
白烬野一字一顿:“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颜昭挑衅似地看着他,用力揉。捏,药板发出脆生生的响,刺激着白烬野每一根神经。
白烬野堵耳朵的力道更大了,恨不得把手指戳进自己的脑袋,像被施了紧箍咒。
颜昭享受着他的痛苦,停下了动作,把两片胶囊塞进白烬野的掌心,又把一杯清水递给他,白烬野怔了怔。
任务完成,颜昭扭头就走!
小舟推门进来,跟叶晞汶说:“工作室已经把律师函发出去了!”
叶晞汶扶扶额头,应了一声。
小舟说完,目光落在白烬野身上,脖子一下抻出老长,满眼震惊!
这小爷、是在、是在吃药吗?
尽管白烬野吞药的表情十分痛苦,喉结剧烈地滑动,但他竟然真的把药给咽下去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小舟认识他好几年,都没见过这位爷吃过一片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挺着,实在挺不过了就去医院挂水,宁可打针也不吃药,让他吃片药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小舟欣慰泪目,看来这人啊,真得经历点风雨,我们家艺人终于长大了呜呜呜……
钱律师站起身:“那就先这样,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状况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钱律师,辛苦了。”叶晞汶也站起来,准备送客。
突然,叶晞汶的电话响起,她接起听了几秒,顿时愣在原地。
小舟见她表情不妙,等她挂断,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叶晞汶张了张嘴,目光呆滞,缓缓地说:
“朝露……朝露走了。”
白烬野走过来,眉头压得很低,轻声问:“什么叫走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