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天黑的时候,葛树儿就悄然地出门了,她早就暗地里与红花会联络上了。为避免麻烦,她一个人都没有带,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迎接的她却是余鱼同。
“宝玉呢?”葛树儿的精神紧绷着,警惕地问道。
余鱼同一招手,就有一个壮汉压着甄宝玉出来。葛树儿一见之下,忍不住眼泪就流下来了,甄宝玉整个人都狼狈极了,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脏兮兮的,头发都团在了一起,手指那里还在渗血,他的目光呆滞,茫然地被壮汉推着走来。
“太太!”他抬头终于看到了葛树儿,努力眨巴下眼睛,而后大哭起来,“快点就我!”但也不敢说些什么,这几日都被打怕了。
葛树儿登时心都碎了,朝余鱼同喊道:“还不赶快放了他。”
“账本呢?”余鱼同冷着脸问道;
葛树儿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慌张地从怀里掏出账本,拿住给余鱼同看。余鱼同皱着眉头盯着看了看,有些沉吟。
“我儿子都在你手上,我还能弄什么,我都是我从我家老爷那里偷来的。”葛树儿心里一惊,面上却带了哀泣之色,眼泪越流越凶,说出来的话句句带血,说完狠狠心,将账本直接塞到余鱼同手里。
余鱼同接过翻了翻,的确是旧账本,好几笔帐与他们红花会掌握的情况也相通,眼看着天色将明,余鱼同一把将甄宝玉推了过去,而后与几个手下消失在夜幕中。
“太太,你怎么才来啊。”甄宝玉见人都走了,才敢抱住葛树儿放声大哭起来,“他们不是人啊!”
“都是我不好,让宝玉吃苦了。”葛树儿也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遭受这样的灾难,她的心都在滴血。
母子两抱头痛哭好一会,葛树儿才抹抹眼泪,领着甄宝玉起身,悄声走回甄家大宅前,而后葛树儿不忍地看了眼甄宝玉,狠心道:“宝玉,待会我要先从后门进去,你等我走了再敲大门,记住没?”
甄宝玉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眼中的害怕是那么明显。
“老爷不知道我来救你了,你千万不能说,只能说他们放了你。”葛树儿抚抚甄宝玉的脸,说道。
提起甄应嘉,甄宝玉果然身子一颤,也不管明不明白,用力点头,葛树儿含泪又看了甄宝玉一眼,急忙冲向留好的小后门,急匆匆地赶回自己房里,幸好这几日令几个姬妾缠住甄应嘉,她才能偷出时间来。她步履急急地跑回房中,而后假装倚在榻上,没一会就听得甄家大宅都喧闹起来,她的侍女冲了进来,大叫道:“太太,二爷回来了。”
葛树儿猛地睁开眼,脸上都是惊讶与欣喜,抓着那侍女就问道:“莫不是哄我的,在哪呢?”
“被老太太接到房里去了,二爷可吃了大苦头了,正忙着热汤叫大夫呢。”那侍女脸上也带了些愤愤不平。
“快带了我去看看。”葛树儿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忙不迭地就要往甄老太太的院子去。
余鱼同拿了账本回了红花会,众人在高兴之余却不由得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账本上的人没一会好东西,咱们就对着人名一个个弄干净,也算是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了。”某些人就开始自告奋勇起来,“也不坠了咱们红花会的赫赫威名。”
“这不行,得从长计议。”有些保守的人却不同意。
“十四弟,老当家怎么说?”卫春华问道。
余鱼同摇摇头:“老当家又病了。”
“怎么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当家也在京城没回来呢。”章进叹道。
“不过大当家传信回来,已经与回疆的人联络好了,他们的香香公主愿意为了故去的陈大当家报仇。”余鱼同闻言,却说道;
红花会的一众人等一听,顿时高兴不已,纷纷开始摩拳擦掌地嚷道:“到头来还是香香有情有义,当时那位霍姑娘说得那么好,最好还不是先保了自己的族人。”
“这消息千万不能走漏出去。”余鱼同只要想到身死的骆冰,心里的恨意比谁都深,但还是理智地提醒道,众人忙点头应是。
“那这本账本呢,可废了不少功夫。”卫春华却有些担忧。
“自然留在手里,等到时候时机一成熟,就以此为要挟,不愁他们不听话。”余鱼同冷笑道。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章进等人还是很有正义感。
“等咱们的大事定了,再秋后算账也来得及。”余鱼同说道。
余鱼同的话让众人的情绪更加沸腾,此时谁也没注意窗外一道飞影小心地闪过。
“主子,就是这样。”李沅芷对着于万亭说道。
“真的很有意思。”于万亭只笑着不说话。
“主子!”李沅芷不由唤道。
“将这些事还有我刚才说的都告诉那位六爷吧,你以后不必来了。”于万亭终于开口说道。
李沅芷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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