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疏居住的地方那里离帝都城很远,而且皇帝赐下来的新的王府宅子,那里并没有什么亲人,况且再怎么说,云疏的身份怎么也算是云家之人,所以今日的婚礼却是在云府之中举办的。
前来贺礼的众人,看见云疏驾着马和婚轿一同入内,各个有了请帖的人家,开始对着大门涌去,飞快的递上请帖,生怕迟了一步,错过了什么。
云疏今日婚轿之中,轿帘已经被放下了,赤红色的盖巾下面,暮夕嘴角挑起一抹的微笑,虽然说有些不爽,但是想起来公主娘亲交代下来的话,只好忍住了,没有自己接下来头上的盖头。
被轿子周围的帘子隔开了些,外面的喧嚣都像是静了似的,暮夕的目光动了动,即便是看不到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前面那个男子的气息。
也许吧,即便是再怎么麻烦的事情,和那个人一起渡过,大概也没有太多的抱怨了,只要想起来那个人会陪在身边・・・・・・
迎亲的队伍走的很慢,周围一直围绕着观礼热闹的人群,云府极大,一路上暮夕虽然有些无聊,便拿着袖子里手帕包着点心用着,反正他人看不到。
云疏她也向来没规矩惯了,虽然规矩新娘子是不能用饭的,但是慕儿丫头和半夏怕自己饿着,专门偷偷塞给自己的时候。
当然,虽然被公主娘亲和兰陵她们都看到了,但是都装作没有看到的模样,暮夕嘴角抿了抿,自然是还是因为娘亲她们心疼自己,怕自己半路上饿了或是无聊来着。
一路之上整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主屋之中,暮夕早就算了时间整理好的易容,将帕子放好在袖子之中。
察觉到轿子落下,暮夕沉住了声,听到轿子之外云疏轻轻拍了一下轿顶之后,又才踢了轿门,暮夕想起来公主娘亲交代的礼仪,抿着嘴角便在花轿里面也踢了一下。
听到轿子之中的回声,站在轿子外面兰陵慕儿她们,这才扶了暮夕下了轿,半夏一直在前面引着路,暮夕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兰陵的轻声的说着话,跨过马鞍和火盆之类的东西。
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做着,随着暮夕手中被人塞了一根红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原因,那温暖的手的在暮夕的手上停顿了片刻,才松开来。
暮夕整个人微微的一愣,眸子动了动,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云疏的手。
暮夕微微笑了笑,她能感觉到牵著红绸缎的另外一边的那人,一丝微妙的感触似乎在心里慢慢的蔓延着,同心结牵巾与云疏一起的走过的,似乎是一生这么长。
礼仪高声的唤声之中,云疏和暮夕一同拜着天地,拜父母的时候,公主娘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端坐着,温柔的看着这两个新人。
而云修海整个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目光却是更多的放在云疏的身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一时之间倒是像有些失神。
虽然对云家大爷的反常有些奇怪,但是大多也都是猜测着,大概是云家大爷对姑爷很是满意的缘故吧。
公主殿下坐在主母的位置之上,脸色端着几分的优雅的笑容,看着暮夕和云疏,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幸福吧,手中的帕子攥紧了些,不论什么人都不能再伤害她的夕儿。
当初她为了齐朝,为了家人所有的荣耀,没有保住他,但是他唯一的血脉,她绝对不会再让人伤害什么,不论是谁,她都不会再妥协了。
与云府附近的喧闹不同,深宫之中,还是那般的庄严肃穆,皇帝一早便去往了太后宫内,母子两人静坐着,看着外面的一切,整个房间之中无比的安静,只有咚咚的木鱼声。
“皇帝,当年那人没有能给葵儿一场婚礼,今日也算是补偿了葵儿吧,夕丫头最近想要做什么就按着她的意思办吧。”
李太后手中的木鱼声不断的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轻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皇帝,慢慢开口道。
“对了,当年那人说过什么蜜月,葵儿却没有去成,若是夕儿愿意,皇帝看着安排便是了。”
“葵儿是当年最大的牺牲者,还好她喜欢那人。”皇帝静默了一会,幽幽的说道,不知道是苦涩还是笑。
“可是,她却真的喜欢那人,当年的事情,是朕对不起葵儿,女儿情怀,朕当年以为可以和父皇不同。
从小,朕便对唯一的妹妹处处维护,时时娇宠,从来没有想过要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大概皇家注定要承担自己的命运。”
“皇帝是天子,当年的迫不得已和无可奈何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李太后的沉默了片刻,慢慢说着,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血色。
“当年你父亲也有同样珍惜的东西,可是这天下是皇家的,皇家族的荣耀和责任可以让人付出一切的一切,不论是什么。”
“所以,牧之和葵儿都成了牺牲品?”皇帝有些讥诮的冷笑道,带着帝王之尊的霸气和阴鹜。
李太后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目光像是看透的了一切的冰凉,“是。”
皇帝和李太后的对视良久,最后化为了一声的轻叹,“葵儿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了,再也回不去了。”
“当年你父皇说过的,皇家的命运是荣耀也是诅咒,没有人能够逃脱,葵儿是,皇帝也是,牧之也是,不论是哀家还是你父皇都是,不要把自己说的太无辜。”
李太后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不带有一点的感情,却又拿起来手中的木鱼,不再说话,轻轻的敲起来。
听到李太后的,皇帝的脸僵了僵,脸色带着几分的疯狂的冷笑,冷冷的看着李太后,然而那种冷漠和歇斯底里,在一瞬间之后便收敛了起来。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着敲动着木鱼的李太后,目光深了深,对着房间之中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目光便转向了了外面,站了起来。
皇帝对着李太后拜了拜,淡淡说道,“儿臣告退。”
李太后不可置否的点了点,皇帝大步离去,又恢复了那个孤高一世的帝王,李太后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手中的木鱼一声声的响着。
“葵儿从来不会恨什么人,因为她的心太软,可是皇家却不能为她遮挡一切,牧之,如果说最恨的人,哀家知道是你,说到底,皇帝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看着皇帝离去的身影,李太后突然幽幽的说着话,像极了自言自语似的。
黑暗之中隐藏的那人突然动了动,走了出来弯了弯身子,并没有回话。
李太后看着眼前的李牧之,他整个人依旧是冷漠无比的感觉,眼睛如同枯井一般没有半点的波动,谁会想过当年这个人像极了先皇的英俊大气。
李牧之向着皇帝的方向转身离去,整个华丽却冰冷的太后宫殿内,带着无尽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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