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和那些鲜红却破碎的衣裳洒在了一处,夹杂着,竟也没有半分突兀。
沈城闷哼几声,而肆肆目光挪转过去却是骤然变深,这……这情景落在她眼底,叫她不由得心中肃冷。
倒地之人的身上全都被溅上了血,而那手腕处更是血流汪汪,流淌不绝。他的手……自手腕处被切断了。
断手落在地上, 而沈城的手臂仍旧维持着方才一直的那个微微向上的姿势。他脸色苍白,目光一顺不顺的盯着那断口之处地方看,殷红血□入他眼眸中,他浑身都在剧烈的颤动着。
正是握着肆肆最终却又冷漠放开了她的那只手……也正是他作为读书人提笔写字的那只手!
而如今竟是被裴湛一剑削了下来,滚落在地上,和他身体完完全全的分开了。
他这一生几乎都是维系在这只手上,他仕途、他的前程……况且,他是读书人啊,怎么能……怎么能没有提笔写字的这只手呢?
沈城甫的一低头,胸中上涌血气,牙关一松便喷涌而出。他垂着头,用手肘撑在地上,久久都没有抬起来。恍然叫人觉得如此重创之下,他会就此倒地,再也不会再抬起头来。
“裴湛!你又何必要如此折辱我?”仿佛是从鼻腔中发出的闷绝怒吼。
这断手之痛原本就是犹如剜心,而沈城此时被冻得僵硬麻木了,虽然疼却不足已让他昏过去。他仍然神智清晰,清醒的让他知道并残忍的逼着他去接受这一切。
“呵”,裴湛抬起自己那柄银剑,不经意的将剑往立在门边的原木柱子上蹭了蹭,将剑身上的残血蹭掉。就好像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根本不配沾染在他的剑上。
“折辱?”裴湛重复了这两字,失笑着反诘。“沈大人若是有读书人的高风亮节怕也不会落此地步了。”
沈城心头猛顿,忽然笑了起来。他那只完好的手越发收紧,握了一把地上的雪攥在掌心,好像恨极了一样。他喉中仍有血,不加控制剧烈畅笑时,就有血咕噜的顺着唇角流下来。“你处心积虑,朝堂上也一而再设计我,可是因为她?”
等了许久,都不见裴湛回他,他又怆然凄惨一笑,气势消颓的说道:“罢了,直接取我的命去吧。”
裴湛方才全付心思都放在了擦拭银剑上,待做得妥当了手中动作稍停,他才抬头讥笑一声,“为何要你性命?死了倒真是一了百了了。”他将那闪着肃杀冷光的剑完全收了起来,微微眯着眼看沈城。
沈城胸腔起伏不定,仿佛是被他这样一番话刺激得难以平复。这厮是要他活着受罪吗?竟用这般手段来折磨他!
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腕间断口处,伤口的血喷涌从他的身体中脱逃,渗入雪中,成了血色的冰渣。就算能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失去了这只执笔的手,他还如何能批阅案卷?如何还能写一纸诉状铿锵直言去抨击恶行,去维持世间公道?
“沈大人……好好保重。”裴湛加重了这几字,好像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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