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宵小之辈觊觎你的‘力量’。”
“冒昧叨扰你,是我的不对。”
“抱歉,是我唐突了,当我方才的话没说……”
桐生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古牧吾郎打断道:
“间宫,你误会了。”
“虽然你这请求确实很为难我,但你有听见我拒绝吗?”
“橘君的才能很高,高得令人乍舌。”
“此等奇才,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实不相瞒,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培养橘君,然后亲眼看看他将来究竟能够成长至何等境地。”
桐生老板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惊喜之色。
然而,他还没惊喜多久,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只不过,我实在没法指点橘君。”
“间宫,‘通透’与‘无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
“后者你还可以试着指点一二。”
“可前者就无能为力了。”
“‘通透境界’……以及彻底领悟‘通透境界’后的‘天人合一’,都是真真正正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光靠嘴巴去说,或是光靠动作去示范,是弄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我说得越多、做得越多,越容易让青登迷失方向。”
“所以,我们除了静观其变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可干的事情。”
“之后的路,得让橘君自己去走。”
“努力去感受,拼命去体会,绞尽脑汁去领悟。”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驾驭‘通透’,进而驾驭‘天人合一’。”
“在此期间,我会试着帮他的。”
“等时机到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助他突破。”
当说到“以自己的方式”这一段话时,古牧吾郎特地加重语气,并且挂起意味深长的古怪表情。
桐生老板似乎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先是哑然失笑,随后郑重道谢:
“绪方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忽然间,桐生老板的颊间挂起追忆之色,面部线条随之一松,神态变得明朗。
“仔细想来……时间真快啊。”
“我与橘君的相识,都已经是4年前的事情了。”
“4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剑术平平的小同心。”
“短短4年间,他已成为幕府陆军的第一人、跨入‘通透’之境的顶级剑客。”
“后辈们的背影,总让我因目眩而不禁别开视线。”
古牧吾郎听罢,立时大笑着拍打其肩。
“间宫,别说这种暮气沉沉的话。”
“莫让年龄成了你的桎梏。”
“那一天,当你站到橘君的身后,与他共持一刀,摆出流光架势时,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流光八幡’再临世间了。”
“九十多岁,正是适合闯荡的年纪。”
“反正都快死了,多闹腾一天是一天。”
“若是有所收获,那就赚了。”
“若是一无所获,那也不亏。”
听着古牧吾郎的这通“劝告”,桐生老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走吧。”
“‘风’确实没骗你,我已经看见乌云了。”
“趁着还未下雨,赶紧回家吧。”
桐生老板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后。
古牧吾郎抬脚跟上,二人并肩同行。
“机会难得,间宫,来我家吃和果子吧。阿町她好久没见你了,你若能来我家做客,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也好。”
二人逐渐走远,迈入蜿蜒的山路。
……
……
长州,防州(周防国),某座蜿蜒迭翠的大山——
啾啾——!啾啾——!啾啾——!
树丛中不时可以听见鸟雀此起彼落的鸣叫声。
断断续续的鸟雀鸣叫使山林更添几分幽静。
山中的风景虽还笼罩着繁盛的绿色,但确确实实有了一种季节变换的气息。
酒吞童子打头,高杉晋作居中,桂小五郎殿后,三人排成一列纵队,径直走向大山的深处。
在奇兵队的护行下,由桂小五郎帅铃地残军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长州。
顾不上哀伤,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火速投身到工作中。
他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见八岐大蛇!
酒吞童子并未让他们久等。
才两日的工夫,他就为二人带来准信: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大蛇大人!
就这样,一行三人来到距离萩城【长州的藩厅(首都)】不远的这座无名大山。
穿行于夹道的绿树下,桂小五郎扭头看了看身后,得益于良好的天气与优越的视野,可以遥遥望见巍峨的萩城。
接着,他抬头往天上看,浓密的树枝遮蔽视野。
自点点缝隙间,可以窥见澄澈碧蓝的天空与快到最高点的艳阳。
“喂!酒吞童子!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高杉晋作擦了把汗,没好气地接着喊道:
“不过是见个面,有必要搞得这么累人吗?”
酒吞童子停下脚步,扭头回以淡淡的微笑:
“‘神秘’是我们法诛党的最大特色之一。”
“为了贯彻这一特色,我们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吧。”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继续前行。
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对视一眼,然后默默跟上。
攀上小丘、跃下陡坡、拨开灌丛……跋涉了不知多久后,忽然,一阵潺潺水声遥遥传来。
片刻后,三人眼前出现一条清澈山溪。
这条小溪非常清澈,“哗哗哗”地往山脚淌去。
酒吞童子看了眼溪水,道:
“快到了。沿着溪流往上游走,能够找到一条瀑布,瀑布的后面有个山洞,大蛇大人就在洞里。”
高杉晋作咂巴了下嘴:
“啧,总算到了……嗯?是谁?”
他猛地瞪圆双目,扭头向右。
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桂小五郎抬眼去看: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背朝他们,盘膝坐在不远处的溪边。
女孩被高杉晋作的喊声吓了一跳。
她“哇哇”地惊叫一声,忙不迭地转过脑袋,朝桂小五郎等人投去困惑、惊吓的目光。
相较之下,那青年就淡定得多,照旧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随着女孩的转头,桂小五郎得以看清其相貌。
年纪在20岁上下,身穿橙色浴衣,身材娇小,五官清秀,面容姣好,当得起“美人”的称号。
起初,女孩的俏脸上满是警惕,待看见酒吞童子后才放松下来。
“什么嘛,是阿酒啊……”
酒吞童子耸了耸肩:
“阿铃,你怕个什么?有你哥哥在,谁有那本事伤害你们?”
面对酒吞童子的吐槽,被唤为“阿铃”的少女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对其身旁的男孩喊道:
“哥哥,阿酒回来了!”
直到这时,那位青年才总算有了反应和动作。
他慢吞吞地侧过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桂小五郎等人。
桂小五郎顺势打量对方。
23、4岁的年纪,一袭武家装束,个子颇高,皮肤白皙,不丑不帅,腰挂一把刀装华丽的古刀,没有佩胁差。
乍一看去,就只是一个被扔进人群后就找不回来的普通人。
不过,不知怎的,此人给桂小五郎一种……难以形容的异样感。
这时,酒吞童子的话音打断其思路:
“高杉先生,桂先生,我来介绍一下。”
酒吞童子一边,一边侧站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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