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胸膛几近停止起伏。
任谁见了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永远离开人世。
这个时候,青登陡然听见身后传来飘似的脚步声。
回头去看,便见桐生老板拖着虚弱的身体,步履蹒跚地走向般若……
……
……
不知怎的,般若感觉胸膛处的疼痛逐渐远去、消散。
既不觉得痛,也不感到累。
因为是平躺在地,所以般若的面庞和视线正对着湛蓝的天空。
时值夏末,今日的天空充满夏季的气息。
晴空万里,松软的白云点缀其上,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情愉悦。
——咦?原来天空是这么广阔的吗?
般若像个初临人世的幼童,眼神惊奇地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
这时,他后知后觉地惊觉自己不知是从何时起,不再悠哉游哉地眺望天空或是观赏别的美景,满心想着修炼、变强、获得师傅的认可。
——真是……厉害的一刀……是我输了……
此番败北,他虽感不甘,但其心中没有分毫怨恨。
他与青登是堂堂正正的对决,双方条件几近一致。
同样的“无我境界”。
同样的招数。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桐生老板的“场外援助”了。
桐生老板站到青登的身后,对他说了些什么,并且以相同的居合架势轻握毗卢遮那后,青登身上的气场顿时骤变……桐生老板的存在,肯定是青登发生如此蜕变的关键所在。
不过,般若并不因此生怨。
他扪心自问:即使将他与青登的位置对调,换作是他与桐生老板合力使出“师徒居合斩”,他也绝不可能复刻青登方才那一斩的速度和威力。
败得很彻底……败得心服口服……完全找不到怨恨的理由,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弱小。
冷不丁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般若忽然看见无数影像从他眼前掠过。
哪怕不细瞧,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他自降生以来的各种记忆。
量虽不小,但大多都是快速闪过,画面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何内容。
不消片刻,一抹影像定格在其眼前——般若的颊间顿时挂起淡淡的怀念之色。
在所有记忆都已淡去的刻下,只有这段影响仍无比情绪,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这是他与师傅相见的那一天。
……
“孩子,你在做什么?”
“在抓蝉。”
“抓蝉?”
“你不知道吗?就是这种一到夏季就叫个没完的虫子。”
“不,我知道什么是蝉,我只是感觉很好奇而已,据我所知,你是一个不善交流、终日只晓得练剑的孤僻孩子,没承想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抓蝉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因为蝉的肉很好吃……老头,你到底是谁啊?从刚才起就一直跟我搭话,你若是人贩子的话,那算你运气不好,找错对象了。”
“老头……真是一个不客气的称呼啊。我是你养父义朝的亲人,所以我也算是你的亲戚了。”
“父亲的亲人?你也是山田浅右卫门家族的人?”
“这种事情不重要。孩子,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养父拜托我收你为徒,你愿意跟我走吗?”
“啊啊?收我为徒?你吗?”
“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父亲修炼!”
“孩子,即使我不明说,你也应该清楚,义朝他……时日无多了。”
“……”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生老病死乃世界常理,对于亲友的逝去,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坦然接受。”
“……老头,父亲他真的让你收我为徒吗?”
“你若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向他确认。”
“既然师傅拜托你来收我为徒,那你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吧?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看我是孩童就小瞧我,我可是很强的哦,寻常人等可没资格当我师傅。”
“哈,原来你是质疑我的实力啊。”
“那当然,我可不愿见自己的师傅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糟老头。”
“既然这样……那我就现场露一手来给你看看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在见识我的剑法后,你若还是不愿认我为师傅,大可转身离去,不必再理会我。”
说罢,他沉低腰身,左手握鞘,右手握柄,缓缓摆出居合架势——
……
至此,当年初见师傅的这一幕幕景象,终止在他拔刀出鞘的那一刹。
填满视野、使天上阳光都为之黯淡的那一抹璀璨刀芒,深深映在般若的眼中,刻入他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这就是一切的起点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一念至此,其颊间的怀念之色更浓郁了几分。
师傅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吧,他当年为了展示实力而挥出的那一刀,究竟对我产生了何等巨大的影响。
这世间原来还有这么强的老人。
这世间原来还有这么强、这么……美丽的斩击。
那一天,我初次见识了世界的宽广。
那一天,继“成为千年无双”之后,我有了全新的目标。
我努力修炼,一心想着变强,甚至不惜叛出师门,与师傅决裂,加入恶名昭著的法诛党,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是我渴求毗卢遮那这把刀?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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