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全军开拔北上后,就不断有人私自出逃。
少则一、两人,多则十数、甚至是数十号人。
出逃的人实在太多了,连管都不知道要从何管起。
还未开战呢,就源源不断地冒出逃兵……如此局面,已是一派颓象。
终于,对于身周的吵吵嚷嚷,吉村寅太郎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就像是喷发的火山一样,低吼道:
“都别吵了!”
他这一嗓子,顿时换来久违的清静。
在场众人纷纷闭上嘴巴,直勾勾地望着他。
趁着这一档儿,吉村寅太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绕开新选组、拉拢橘青登……这些行径实乃无稽之谈!”
“橘青登是德川家茂的心腹爱将!二人感情甚笃!”
“他凭什么因为我们的几句话就背叛幕府?”
“我们目前的唯一出路,就是战胜新选组!继而北上汇合长州!”
“而要战胜新选组,唯一可行的手段就是集中所有战力,战端一开就直冲本阵!阵斩橘青登!”
“橘青登是新选组的灵魂。”
“橘青登在,新选组就在。”
“橘青登亡,新选组则名存实亡!”
“所以……”
吉村寅太郎的话还未说完,就立即遭受激烈的“反弹”。
“阵斩橘青登?!你说得倒轻巧!”
“就是就是!”
“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你的计划跟‘拉拢橘青登’没啥两样!都是天马行空的无聊幻想!”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阵斩橘青登,那我们也不用在这儿讨论那么久了!”
……
众人的嘲骂声引起了吉村寅太郎的两大亲信——松本奎堂与藤本铁石——的不满。
松本奎堂没好气地斥道:
“安静!吉村先生的话还没说完!”
他这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骚乱。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就是就是!”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
吉村寅太郎的周身才刚安静没多久,就又变回“菜市场模式”。
这就是“拼盘部队”的另一大坏处——缺少一个强而有力的“核心”。
青登是新选组的唯一领袖,能力与威望俱备,故而他在新选组里拥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话语权。
哪怕是桀骜不驯的芹泽鸭,也不敢在青登面前造次,顶多冷哼几声以表示不满。
吉村寅太郎就没这个本事了。
在起事之前,他仅仅只是一介普通的脱藩浪人……说得直白一点,他就是一个无名之辈。
除了占有“率先起义”的功劳之外,就别无长处了。
他虽是天诛组的总裁、名义上的领导者,但大伙儿压根就不服他。
尤其是十津川的乡士军团,其与吉村寅太郎就更是貌合神离了。
他们对于故乡的“每逢朝廷有难,必定鼎力相助”的辉煌历史,本就抱有极深的自豪感。
他们怎么可能会奉一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为尊呢?
顺风顺水的时候,他们姑且还会对吉村寅太郎保持表面上的尊重。
而现在遭遇麻烦了,吉村寅太郎就再也镇不住场子,是个人就敢打断吉村寅太郎的话。
吉村寅太郎与他的这帮“盟友”的关系,完全可以用那句很经典的古语来形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面对这群再度爆发争执的“盟友”,吉村寅太郎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须臾,他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面上布满疲惫之色,再无先前攻破高取城时的意气风发。
就在这个时候,一员骑乘快马的传令兵急匆匆地朝他奔来。
“吉、吉村大人!前前、前面有情况!您快来看!快来看呐!”
吉村寅太郎挑了下眉,旋即轻磕马腹,驱马向前。
突然降至的意外情况使得松本奎堂等人不得不停止争吵,纷纷加快马速,紧跟在吉村寅太郎的身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近期以来的种种不顺使吉村寅太郎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一边这般暗忖,一边再度磕击马腹,加快速度。
未及,映入其眼帘的光景回答了其心中的疑问。
只见他猛地瞪大双眼,眸中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随其身后的松本奎堂等人,亦都是如此模样——表情被强烈的震惊所支配。
抬眼望去,碧蓝的苍穹之下,极尽开阔的青翠原野上,耸立着一座坡度舒缓的山丘。
山丘之上,一面面大旗在风中呼啦啦掣动着。
倘若视力较好的话,便能瞧见这堆旗帜的最高、最显眼者,乃是一面红底金字、正中央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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