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二人暗中相会”的这一幕。
听完清河八郎的感慨后,武市半平太表情平静地淡淡道:
“橘青登能有今日的大好局面,我要背负一部分的责任。”
“岩崎弥太郎原是我土佐的一介乡下浪人。”
“此前,橘青登亲自登门,以‘酬金10万两’为条件,换来了岩崎弥太郎及其家人的脱籍,以及岩父的名誉恢复。”
“他当初写给我的欠条,至今仍保存在我的书柜里。”
“说实话,我当初完全没将那个岩崎弥太郎放在眼里,”
“也不觉得橘青登能有着壮大新选组的杰出本领。”
“只觉得橘青登真是疯了,居然花费10万两金来‘买’一个籍籍无名的地下浪人。”
“反正也是一件不会亏本的事情,不如顺势卖橘青登一个人情。”
“所以,也就同意了他所提出的条件。”
“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了。”
“平白丧失了一个宝贵的人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清河八郎听罢,其面部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刚才口若悬河地细述青登得到岩崎弥太郎后简直是如虎添翼,却忘了“岩崎弥太郎原为土佐人,他之所以能为青登效命,全是因为武市半平太的‘助攻’”的这一事实。
如此一来,他先前的那通言语,都像是在暗中指责武市半平太的不是。
这个时候,站在武市半平太身后的某人倏地开口道:
“老师,既然您仍保管着橘青登的欠条,那我们去向他讨债吧!”
“那家伙现在有的是钱!不可能交不出10万金!”
“‘要用10万两金来交换岩崎弥太郎’——这可是橘青登亲口说的,而且还写下了白纸黑字的欠条!”
“这笔钱本就属于我们,不拿白不拿!”
此人前脚刚说完,后脚武市半平太就侧过脑袋,斜过眼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们可是堂堂武士。”
“身为武士,却跟个商人似的,举着欠条去向他人要债,成何体统?”
挨了武市半平太的训斥,此人立即埋低脑袋,脸上堆满羞愧的神情。
“老师,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清河八郎见状,心中暗忖:
——这人管武市半平太叫“老师”……看样子,他应该是武市半平太的学生。
武市半平太原为一道场师傅。
他本就是文武双全的俊杰。
因此,他的道场既传授武道,也讲授学问。
其道场最引人瞩目的地方,莫过于“不问出身”。
无论是享尽特权的上士,还是身份卑贱的白札乡士、下士,都可以自由地拜入其门下。
武市半平太的阶级身份是白札乡士。
白札乡士的社会地位虽在下士之上,可在上士们眼里,它依旧是“卑贱”的代名词。
出于此故,上士们对于武市半平太的道场,完全是不屑一顾。
如此,武市半平太的门下学徒多为下士子弟。
总的来说,下士在土佐藩内的地位极尴尬。
虽是武士,却又饱受歧视。
下士们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包括且不限于:下雨天不能打伞,只能披蓑衣;不能穿木屐,只能穿草鞋;在路上碰见上士了,需要站到路边,给上士让路……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这么一间道场,不仅不会因你是下士而歧视你,而且还会悉心教授你文武艺……可想而知,下士们自然是对武市半平太感恩戴德。
哪怕不是他的学生,也会对他敬爱有加。
武市半平太组建土佐勤王党后,其核心成员便多为他门下的高徒。
于是乎,继“教育之恩”后,武市半平太的学徒们又蒙获了“知遇之恩”。
以封建时代的价值观来衡量,如此大的恩情,哪怕是豁出命来也难以补偿!
那些称武市半平太为“老师”、跟着他来打天下的人,大多都视他为毕生的信仰!把他当作神明一样地顶礼膜拜!
也正因如此,土佐勤王党的规模虽不大,但却有着极高的向心力。
这个时候,武市半平太把话接了下去:
“我不喜欢低声下气地向人要财。”
“我喜欢直接将本属于我的东西给逐一夺过来!”
“若能灭掉新选组,我们所能得到的利益,岂是区区的10万两金所能比拟的?”
说到这,武市半平太眯起双眼,哞中迸出锐利的光芒。
“清河君,我们说回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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