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以来,幕府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在江户湾上修筑了大量炮台,其中的绝大多数炮台都由胜麟太郎来监造。
出于此故,这9艘英舰都不敢过于靠近江户。
否则,它们真敢像10年前的“黑船”一样,直接兵临江户港,来个真正的“骑脸幕府”。
只不过,就凭这点岸防炮,要想完完全全地阻英舰队于岸前,完全是痴人说梦。
咸临丸劈开浪涛,孤零零地驶向英舰队,像极了单骑冲阵的孤勇骑士。
望着对方那庞大的舰身、那数量繁多的黑洞洞的枪口,咸临丸上的船员们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纷纷面露惊恐之色。
就连胜麟太郎也不禁抿起嘴唇,全身紧绷。
唯有青登依然一脸平静。
冷不丁的,青登和胜麟太郎的身后忽地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足音。
万次郎小跑着过来,高声道:
“仁王大人!胜大人!即将接舷!即将接舷!”
胜麟太郎立即回应道:
“嗯,全都给我打起精神了!”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位于英舰队最中央的船舰——旗舰尤利亚拉斯号。
铁甲战舰才刚面世没多久。
哪怕是对于时下的西方诸国来说,这都是一件稀罕的玩意儿。
“大多是木头,少部分是钢铁”的船舰,依然占据了西方海军的大头。
因此,包括旗舰尤里亚拉斯号在内的这9艘英舰,无一例外,全是木质船身。
当然,这9艘木船全都安装了先进的蒸汽机,乃名副其实的蒸汽船。
青登侧过脑袋,对不远处的万次郎说道:
“万次郎,待会儿可就要麻烦你了啊。”
万次郎手忙脚乱地站直身子:
“是!仁王大人,请您放心!对于‘通译’这一工作,我早已是轻车熟路!”
“语言”是一种用进废退的玩意儿。
讲得多了,自然就会讲了;讲得少了,自然就不会讲了。
一旦脱离了相应的语言环境,哪怕是母语也会很快地退化。
如果是在穿越之前,高材生出身的青登尚能与人进行简单的英语交流。
而如今,他仍能认得大部分的常用英语单词。
可要张口讲英语时,他就会像结巴一样,磕磕巴巴,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屁来。
说来滑稽,因为总与昂古莱姆一家往来,所以他现在的法语反倒比英语更流利了。
青登沉下眼皮,眯着双目,直直地凝望越来越近的尤里亚乌斯号。
凭着天赋“火眼金睛+5”所加持的优秀目力,他清楚地望见——尤里亚乌斯号的面向咸临丸的这一侧,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水兵。
这些水兵挂在栏杆上,饶有趣味地瞧着咸临丸,就像是在观望动物园里的牲畜,面挂古怪的笑容,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出于距离的缘故,青登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他也大致猜得出来,多半是在说:“瞧啊,东洋的猴子们又来了”、“真是一群顽固的家伙”等诸如此类的充满歧视和嘲讽的话语。
……
……
事实上,尤里亚乌斯号船舷上的水兵们,确如青登所料想的那般。
他们一边满怀轻蔑,一边肆无忌惮地嘲讽着、谩骂着:
“瞧啊!是幕府的船!”
“东洋的猴子们又来了!”
“天呐,他们的船舰真是有够小的!幸亏今日是晴天,若是刮起了风,我很担心他们的船会掀掉!”
“别这么说,这已经是他们所拥有的最好的船舰了!”
“真是一群顽固的家伙!他们究竟是哪儿来的底气敢跟我们叫板?”
“据说他们换了个使者!似乎派了个……呃……什么王过来。”
“他叫啥名字?”
“不记得了,只知道他似乎是一员将领,好像地位还挺高。”
“管他是谁!他们之前换了多少个使者了?到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恐吓得夹紧双腿,战战兢兢地仓皇逃离!”
“船长就是太心善了!往他们的城市里发几颗炮弹,保管他们不敢再吱声!”
……
他们的语句之间、表情之中,充满着不加掩饰的鄙薄。
另一边,尤里亚乌斯号的舰长乔斯林上校正对他们的临时公使约翰尼尔说道:
“阁下,幕府的使者来了。”
尼尔眉也不抬地回复道:
“嗯,准备迎接吧。”
乔斯林上校接着说道:
“阁下,需要摆出‘欢迎仪式’吗?”
“当然!”
尼尔弯起嘴角,唇边浮起诡谲的笑意。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都拿好武器,排好阵列,给幕府使者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乔斯林上校跟着露出异样的笑容。
“是!我立刻照办!”
此前,为了震慑幕府使者,也为了彰显日不落帝国的“天威”,每逢幕府使者登舰,他们都会在登舰口的左右两侧分别布下整齐的、威武的军列。
军列里的士兵们全都端着最新式的步枪,枪口上套稳明晃晃的刺刀,令人望而生畏。
回望先前的每一次谈判,他们的这一招可谓是无往不利!
每当他们摆出这套“欢迎仪式”,前来谈判的幕府使者们无不骇得神情大变。
更有甚者,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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