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诸卿的冥顽不灵,并非无中生有。”
她一边快速挥动木制薙刀,锻炼着臂力,一边不急不缓地把话接下去:
“自平安时代以降,朝廷诸卿从未踏出过京都半步。”
“终日只知吟诗作对,不问世事。”
“对于京都以外的世界,缺乏恰当的理解。”
“在他们的眼中,来自遥远国度的西方人,全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全都来自书本。”
“以为只要万众一心,就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
“实在是……太愚蠢了。”
山南敬助轻轻颔首,以示对佐那子的这番言论的赞赏。
紧接着,他接过佐那子的话茬:
“确实如此。”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有一部分公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们了解西夷的强大,很清楚西夷的实力。”
“他们之所以一直要求幕府尽快攘夷,纯粹是为了借‘攘夷’的名头来打压幕府罢了。”
“唉……值此国难之际,不思同心协力,反而相互倾轧……实在是太伤有识之士的心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周遭的氛围愈趋沉重……
就在这时,结束对练的永仓新八和斋藤一走了过来。
“嗐!管它那么多的!”
永仓新八咧开嘴,露出的笑容
“我只晓得挥刀!除此以外的一切事务,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管它攘不攘夷的,反正我只管逢敌便斩!”
木下舞扬起视线,扫了遍众人,眨巴了几下美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须臾,她幽幽地反问道:
“你们说……幕府会不会迫于朝廷的压力,不得不行攘夷之策呢?”
木下舞的话音刚落,山南敬助就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可能的。”
“除非一桥公等人昏了头,否则他们不可能会同意攘夷的。”
总司又眨巴了几下美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一桥公等人真的昏了头,真的践行了攘夷之策,这该如何是好?”
“……”
山南敬助不说话了。
总司、佐那子等其他人,也都纷纷闭紧嘴巴。
就这么过去了好一会儿后,山南敬助才半是无奈、半是忧愁地缓缓应道: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磨快利刃,准备打仗吧。”
……
……
文久三年(1863),5月7日——
京都,御所,小御所——
三条实美的尖锐嗓音响彻小御所的里里外外。
“一桥公!倘若尔父在此,断不会在此做女儿态!他定会毫不踌躇地接下朝廷的诏令,誓死攘夷!”
一桥庆喜的亲生父亲是水户藩前藩主德川齐昭。
德川齐昭仍在世时,就是以“力主攘夷”的鹰派形象闻名于世。
早在“黑船事件”刚发生时,他就强烈要求幕府发动反击,决不可向西夷低头。
继三条实美之后,其余公卿纷纷出声,一股脑儿地向一桥庆喜施压。
“就是就是!”
“一桥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不许再拖延了!限你在今日之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
“……”
一桥庆喜不发一言,半弓着腰身,以双手撑地,默默忍受着诸卿的责骂、施压。
松平春岳跪坐在他的侧后方,时不时地扬起视线,偷偷地打量一桥庆喜的背影。
德川家茂仍在养病,现在就剩他们俩来主持大局了。
尽管德川家茂还很年幼,但他终究是名正言顺的江户幕府第14代征夷大将军。
在德川家茂的面前,饶是激进如三条实美,也不得不收敛性子。
而现在,少了德川家茂的镇场,攘夷派的公卿们可谓是彻底地“放飞自我”。
他们变着法子地喷出难听的话语,肆无忌惮地讥讽、刺激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
面对此等状况,松平春岳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与德川家茂有着极深的矛盾,但他们终究只是政见不同。
在“维护幕府利益”的这一层面上,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都不希望江户幕府继续沉沦下去。
德川庆喜病倒后,他和一桥庆喜确实是尽心尽力了。
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劝服朝廷收回“即刻攘夷”的诏令。
然而……在三条实美等人的主导下,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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