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如此,便是因为他们都明白当这顶轿子出现时,将意味着什么。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此乃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出动的“快轿”!
日本乃多山之国,近八成的国土是丘陵、山地。
再加上日本的本土马的品质很差,不仅很矮小,而且耐力和爆发力都乏善可陈。
在这样的特殊国情下,骑马往往并非赶路的最优选。很多时候,骑马未必有徒步来得高效。
于是乎,当幕府和藩国要往某地传递重要信息时,往往不是动用驿马,而是派出快轿。
在某种意义上,快轿乃致命的交通工具。
其标准规格是6名轿夫,4人抬轿,1人在前面拉着系在前杠上的绳子,1人在后面推着后杠。
抬轿子的人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换上一批新的。
轿子里的人——即传信人员——绝对不会更换,得一直被颠到终点。
在赶路途中,轿夫们不会顾及轿中人的感受,会玩了命儿地奔跑、赶路。
因为这种赶路方式实在是很没人性,所以只有在分秒必争的紧急情况下,幕府和藩国才会出动快轿。
哪怕是现代的轿车,在开得快、开得急的情况下,也会不受控制地感到头晕、恶心,遑论是江户时代的毫无稳定性可言的轿子?
长途跋涉,路面复杂,轿子又必须始终保持急速前进……轿中人所承受的震荡颠簸是非同一般的。
因此,为了减轻痛苦,也为了保命,乘轿子的传信人员必须身着一套名为“早打扮装”(急行使专用装束)的行头,并且在额上绑着头带,身体用整整一匹(长约二丈七尺、宽九寸)白平布紧紧裹住,双手牢牢抓住轿顶垂下来的绳子以固定身体、减轻剧烈的摇晃,口中死死咬住手巾,以免不小心咬断舌头。
然而,即使做到了这种地步,呕出胃液也仍是常有的事儿,全身被颠得内脏几乎破裂,体内的全部器官差点儿要从喉咙里颠出来,就更是毫不稀奇了。
比如说——此时此刻,轿内的这位仁兄的身体,就已濒临极限了。
“呜……!呜……!呜呕呕呕呕!!!”
这一路上,正在扛轿的这6位轿夫早就听惯了轿中人的呕吐声。
只不过,这一次的呕吐声,实在是不同寻常。
响亮、持久……就像是要将自己的血液、体液、五脏六腑,一股脑儿地全部呕出来似的……
轿夫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小兄弟,你没事吧?”
离轿门最近的那位轿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推开轿门。
轿门敞开的那一瞬间,催人欲呕的恶臭喷散而出。
推门的轿夫被熏得险些晕倒。
他向后连退数步,远离轿子并用力地甩了几下脑袋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其他轿夫屏住呼吸,探过头去,望向轿内……刹那间,惊恐支配了他们的表情。
这倒不是因为气味太臭,而是因为……轿内的光景,实在是太过惨烈……
用“狼藉”一词来形容,都显得程度太轻而不当。
只见轿内的地上积了厚厚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没有消化完的食物、唾液、胃液、胆汁、尿液……一层叠着一层,一层压着一层,层层叠叠……不论是气味还是视觉冲击力,都让人望而生畏。
至于那位被五花大绑、牢牢地固定在轿子内的传信人员……平心而论,从外表上来看,此人已不像是一个活物。
刚死两天的死人的面色,可能都比他健康一点儿。
眼球里布满红血丝。
两只鼻孔淌着鼻血,“汩汩汩”地直流不停……
这位仿佛随时都会死掉的仁兄,斜过毫无神采地眼珠,瞪着轿夫们,有气无力地说道:
“干什么……?为什么要停下来……?还不继续赶路……?”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我们……每休息一刻……都会有不可胜数的无辜之人……惨遭屠戮……!”
“必须要……尽快把……叛乱的消息……伊势爆发一揆的消息……告知给镇抚使大人和肥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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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