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一桥大人,何出此言。”
“……我越来越看不懂德川家茂了。”
一桥庆喜眯起双目,语气深沉。
“春岳,绝对不可小瞧德川家茂。”
“我问你:德川家茂为什么要如此纵容橘青登?”
“德川家茂虽还年轻,但他并非暗弱的庸主。”
“早在他尚为纪州藩之主的时候,便已是远近闻名的贤君。”
“在就任将军后见职后,我曾详致地接触他、观察他。”
“他的见识和谈吐,曾一度令我大吃一惊。”
“因此,我敢断定:他……德川家茂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正因如此,我实在是不理解他的用意……”
“他为什么要赋予橘青登这么大、这么重的特权?”
“乍一看,他似乎是对橘青登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德川家茂的‘放养’,给了橘青登极大的自主权。”
“假如说……橘青登真的掌握了稳定的财源,设想一下吧,那将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届时,橘青登将拥有一支独立的、毋需仰他人鼻息的强大军队。”
“除了没有自己的领地之外,他将与一藩之主毫无二致。”
“德川家茂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让橘青登掌握这么大的权力?”
“一介臣子……而且还是封疆大吏,拥有过重的权力……像德川家茂这样的英明之人,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危害性。”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语毕……落针可闻的寂静支配了室内外。
后者在沉默了一会儿,凝声道:
“……一桥大人,我觉得您有些杞人忧天了。”
“您所说的这些,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我认得这只不过是因为德川家茂很信任橘青登而已。”
“毕竟,橘青登是德川家茂的头号心腹……”
松平春岳刚想接着把话说下去,一桥庆喜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不对,绝对不是这样。”
“德川家茂这么做的理由,绝对不是出于单纯的信任。”
“据我所知,德川家茂并未挟持着足以威胁橘青登的重要人质。”
“他们既没有结为坚定的姻亲关系,也不是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
“他们相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满3年。”
“德川家茂凭什么那么信任橘青登?”
语毕,负手而立的一桥庆喜缓缓地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紧盯松平春岳。
“……”
在一桥庆喜的犀利质问下,松平春岳不作声了。
瞬间产生一股紧绷的氛围。
沉重的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大约10秒钟后,一桥庆喜默默地转回身,深沉的目光重新移至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春岳,我现在就担心两件事。”
“其一,德川家茂对橘青登的纵容,将会重演天宝旧事。”
松平春岳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凡是熟悉中国历史的人,只要联系语境,不难知道一桥庆喜口中的“天宝旧事”是何意。
唐朝天宝十四年,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发动属下唐兵以及同罗、奚、契丹、室韦共15万人,号称20万,以“忧国之危”、清君侧、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史称“安史之变”。
由于其爆发于唐玄宗天宝年间,也称天宝之乱。
安史之乱历时七年又两个月,使唐朝社会遭到了一次空前浩劫,堪称中国历史的重大转折点。
松平春岳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一桥大人,这、这……这种事情可能吗?”
一桥庆喜不假思索地高声道:
“怎么不可能?”
“春岳,应该不需要我向你复述橘青登目前掌握着多么可怕的权力吧?”
“他的军备、钱财收入、人员管理等方面,完全不受幕府控制。”
“今下的新选组虽还很弱小,但不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其性质已基本等同于橘青登的私人部曲的事实。”
“除了德川家茂本人之外,不论是你、我,还是与他平级的松平容保,皆无权指挥橘青登,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