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青登也以无奈的语气说道:
“古牧先生,你这话说得跟你亲眼见过绪方一刀斋似的。”
古牧吾郎约莫3、40岁的年纪,绪方一刀斋活跃于世的时候,他都还未出生呢,怎么可能亲眼见过绪方一刀斋?
对于古牧吾郎极力维护绪方一刀斋的这种行为,青登倒是很能理解。
毕竟,他刚才亲口说了:他乃绪方逸势的崇拜者。
既然是粉丝,那么“忠心护住”便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我虽未亲眼见过绪方一刀斋,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生在宽政年间的老人家,都说绪方一刀斋是帅哥。”
说罢,古牧吾郎侧过脑袋,看着阿町。
“阿町,你说是吧?”
“唔……这个嘛……”
阿町歪着脑袋,作思考状。
须臾,她将上身倾向古牧吾郎,双眼微眯,嘴角弯成猫一般的弧度:
“如若绪方逸势长得像你一样,那么他毫无疑问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
“……”
古牧吾郎不说话了。
他默默地收回视线,平视前方,不再看着阿町。
因为视角受限,所以青登看不见他刻下的表情。
阿町“嘻嘻嘻”的轻笑了几声,然后顺势揽住古牧吾郎的右臂。
全程见证了这通恩爱互动的青登,直感到嘴角直抽。
——这对老夫妻未免也太爱晒了吧……!
古牧吾郎和阿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秀恩爱。
出门前在晒,出门后还在晒,就没停过。
不过,虽感心累,但青登亦隐隐地觉得羡慕。
如此自然、不带半点做作地表达对彼此的爱慕……古牧夫妇之间的情谊,肉眼可见的深厚。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了片刻后,四人无话。
古牧夫妇若有所思地凝望面前的唐门。
佐那子的注意力被造型大气、纹饰精致的唐破风夺走。
至于青登……早从适才开始,他便悄悄地斜过视线,偷偷打量正在守护二条城的护卫们。
放眼望去,共有6名护卫整齐地分立在唐门的左右。
他们一个个的无不是顶盔掼甲,腰间佩刀,手中的长枪向天而立,装备好不精良。
他们皆为“三番组”(征夷大将军的亲卫队)的大番组的军士。
大番组共有12组,各组按照月份来轮流守卫江户城、二条城、大坂城。
两男两女的四个大活人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他们的触手可及之处,光明正大地打量二条城的大门,结果他们不仅没有前来驱赶,甚至都未曾进行喝止。
“哈啊啊啊啊啊~~”
某个护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些守门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表情呆板,目光空洞,直愣愣地眼望前方的虚空。
……
……
离开二条城后,在古牧夫妇的驾轻就熟的领衔下,一行人拐上繁复的街巷,不疾不徐地拜访京都的各个要地。
古牧夫妇的年纪看着虽不大,但他们对京都的了解,却隐隐有“老京都”的范儿。
这是哪儿、那是什么、此处叫何名、那处是何地……他们皆是信手拈来。
论对京都的了解,那些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怕是都比不上古牧夫妇。
京都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都,到处都是寺院、神社。
不夸张的说,每去到一处新地,总能瞧见一座或多座寺社。
这一路走来,青登的感受大抵是这个样子的——寺院、神社、寺院、神社、寺院、寺、社、寺、社、……
好多好多的寺院!好多好多的神社!
其中不乏绵延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名社古刹,名头一个比一个吓人,要么是这个派别的总本山,要么是那个神明的总本社,要么便是顶着“最”、“第一”的头衔。
截至目前为止,青登和佐那子所浏览过的寺社,包括且不限于:
临济宗的大本山:南禅寺。
天台宗的大本山、有“日本佛教之母山”的美称:比睿山延历寺。
稻荷神社的总本社、上万座鸟居盘山而上,蔚为壮观的伏见稻荷大社。
爱宕神社的总本社:爱宕山。
日本第一高的木制古塔:东寺五重塔。
寺社之地本应是清净、祥和的场所。
然而……在经过某座寺院时,青登瞥见一个满身绮罗的商人在跟一位住持打扮的老僧对话。
凭着天赋“风的感知者+1”所赋予的优秀听力,他清楚地听见如下对话:
“住持,我这次又给贵寺捐赠了2000两金,这么一来,我前前后后已给贵寺捐赠了足足6万两金,依您看……”
商人在一个意味深长的地方及时打住,没有再说下去,幽幽地拖长音调。
住持——胡须和眉毛都已花白,应有70来岁——双手合十,笑容可掬,双目被向上隆起的苹果肌给挤压成两条细缝。
从外表上来看,住持颇有得道高僧的风貌。
慈眉善目,和颜悦色。
然而,当他开口时,却是喷散出难以掩藏的市侩之气。
“施主请放心,如施主这般乐善好施之人,待往生之时定能登上西方极乐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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