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评选谁的作品为最佳。
从现状来看,已经没有再举行这个环节的必要了。
谁会夺得桂冠,已经一目了然。
冷不丁的,青登忽然开口道:
“松平大人!”
感受到青登视线的松平春岳,立即下意识地转头望过去。
“不知在下的作品,可否能入你的法眼?”
松平春岳的嘴角猛抽了几下。
其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猪肝的颜色变化着。
本想借着此次的“赏梅宴”来抬高一桥庆喜的名望,顺便踩一脚德川家茂和天璋院,没承想竟弄巧成拙,反倒给橘青登做了嫁衣裳!
虽然心情无比悲愤,恨不得暴跳而起,但他此刻展现出一名政治家该有的高超素养。
他凭着极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及表情管理能力,硬是压住内心的澎湃情绪,挤出略显僵硬的笑容。
“哈哈……橘大人,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诗才,在下深感佩服。”
“那就好,能够得到松平大人的赞赏,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说罢,青登发动“帝王之术”和“欺诈师+1”,在摆出一副真挚表情的同时,换上松平春岳刚才“请求”天璋院展示其诗作时的语气:
“久闻大人勤学好问,您日后若想学习俳句和汉诗的创作方法的话,大可来请教在下,在下很乐意指点学问不精的人,这样一来,您也不用再欲求一诗而不得了。”
松平春岳:“……”
一桥庆喜:“……”
德川家茂:“……”
天璋院:“……”
其他人:“……”
全场寂静。
少顷——扑哧——的一声,某人因忍耐不住,导致笑声不慎泄出。
紧接着,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扑哧扑哧”的拼命忍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些跟松平春岳同为“一桥派”阵营的人,或是地位比他要低的人,不敢当众笑出声来。
而那些地位比松平春岳高的人,为了维护住自己的形象,也同样在努力憋笑。
德川家茂抿起嘴唇。
和宫拿起随身携带的扇子,挡住自己的面庞。
天璋院咬紧牙关。
四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松平春岳的面色彻底变成了猪肝的颜色……不,比猪肝的颜色还深邃。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理智,一点一滴地从齿缝间挤出字词,沉声回复道:
“橘大人,感谢您的慷慨……若有机会的话,在下定会请您指教一二……”
就在这个时候,一桥庆喜转过脸来,笔直注视青登——被睫毛深深掩藏的目光中,一丝猎鹰般的锐利浮了上来。
……
……
数个小时后——
江户,月宫神社,某座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
天璋院捂着肚子,不顾个人形象地放声大笑。
“盛晴,你有看见松平春岳的那副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端坐在天璋院身前的青登,一脸无奈地说道:
“殿下,你也笑得太夸张了吧?”
室内除了青登与天璋院之外,再无旁人。
“哈哈哈哈!没、没办法呀!哈哈哈哈哈!因为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将“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找茬,结果却被青登反杀”的这组小插曲排除在外后,总体而言,今日的这场“赏梅宴”姑且算是圆满结束了。
青登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尽兴而归了。
吹上庭院的景色很漂亮,他很满意。
若是能带佐那子、木下舞和总司一起来观赏、游玩,那就更完美了。
待宴会结束之后,青登本想就这么回试卫馆休息。
可谁知,他前脚刚离开江户城,后脚就见到了前来拦他的纱重、八重。
这俩姐妹都跟冻龄了似的——这一点倒是和总司、木下舞很相似——相貌、身高全都没有分毫改变,仍是完美的“合法萝莉”。
她们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告知青登:天璋院找他,要求他即刻前往月宫神社。
实话讲,在听见这则命令的下一瞬间,青登的第一反应不是欣然领命,而是当作没有听见,直接拨转牛头,扬长而去。
被“赏梅宴”上的那一整套繁琐礼节给折腾得够呛的他,实在是不想再去任何地方了。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试卫馆,然后将自己抛进澡堂的浴池里,让热得正好的水流消去他全身的疲劳。
然而……这毕竟是直属上级的命令,他不能不听从。
于是乎,他只得按捺住满心的不愿,遵令照办。
刚一抵达月宫神社,他就见到了仍穿着宴席上的那套盛装的天璋院。
连衣服都没换……她应该是在宴席刚刚结束时,就立即马不停蹄地直奔月宫神社。
青登连声问好都来不及说,便被天璋院的笑声给打断了。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的天璋院,索性一个骨碌翻倒在地上,肚皮朝天地继续欢笑。
直至笑得尽兴之后,她才慢吞吞地从榻榻米上爬起身来。
“盛晴,你今天的表现实在痛快!话说,你是啥时候学会写诗的啊?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技能。”
青登微微一笑,搬出敷衍胜麟太郎时所用的那套说辞:
“只是因为吹上庭院的景致太美,激发了我的灵感而已。换作平日里,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诗词。”
天璋院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哈哈哈,古有李太白不品美酒难以挥毫,今有橘青登不观美景难呈佳作。”
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后,天璋院稍稍坐直身子。
“盛晴,今天真的是多亏你了。”
“老实说,我当时都已经准备举手投降,直接坦承我根本就不通文墨,任由他们嘲笑、羞辱我了。”
“多亏了你的出手相助,我今日算是捡回一点脸面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
天璋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青登给打断道:
“殿下,请不要说这种话。”
“嗯?”
天璋院扬起困惑的眼神——一张云淡风轻的平静笑脸,映入其眼帘。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朋友啊。坐视朋友被他人欺负……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实在是难以办到啊。”
刹那间,天璋院便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咒语似的,倏地瞪大双眼。
“朋友?”
迎着对方投来的讶异视线,青登挠了挠头皮,构思措辞:
“该怎么说呢……我是不知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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