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在这傻笑时——
“……橘君。”
身前忽地传来了十分耳熟的好听女声。
青登立即敛住脸上笑容,并轻挑了下眉。
“左那子小姐?”
这位突然轻唤青登的来者,正是左那子。
哪怕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左那子依旧不改充满大家闺秀风范的着装。
她不穿虽很清凉,但风格稍显随便的浴衣。两只小脚也一直规规矩矩地套有着洁白的布袜。
不过,说来奇怪,此时的左那子并非是身穿女式和服、挽岛田髻的“大和抚子”打扮。而是将满头青丝速成轻盈的高马尾,身着上白下蓝的剑道服的“姬武士”打扮。
据青登所知,左那子只有在需要练武时,才会穿上“姬武士”的服装。
“左那子小姐,早上好。”青登主动朝正朝他这儿缓步走来的左那子打招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青登扬起视线,看了看左那子的四周,发现左那子没带任何的同伴,是自己独自一人前来。
“橘君,早上好。”
左那子面无表情地微微欠身,跟青登问好的同时,轻施一礼。
然后,她忽转话锋。
“橘君,你现在有时间吗?”
“欸?”
被左那子的这唐突发稳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青登,在愣了片刻后才回答道:
“我现在有空……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橘君,可以请你现在跟我来一趟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关于这个,我还不方便说。得到达目的地了,我才能向你如实相告。”
“这样啊……那好吧。”青登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请你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
虽然左那子眼下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但出于彼此间的情谊,青登还是不假思索地应下了左那子的请求。
青登转身回到试卫馆,穿上袴与布袜,蹬好草履,佩稳双刀,在左那子的带领下,向着不知名的远方径直而去。
……
……
青登刚与左那子一起离开没多久——
试卫馆,院子——
“柴滕君,原殿君,爪上好……(斋藤君,原田君,早上好)”
还未从“起床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总司,两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脑袋和双肩垮塌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手里抓着她的水杯和杨枝,迈着蹒跚的步伐,踩着歪斜的步伐,一边向水井走去,一边口齿不清地朝正站在水井旁斋藤和原田问好。
斋藤:“早上好。”
原田:“冲田君!早上好!”
虽一脸迷湖,但总司仍能精准地从水井里打好水,并有条不紊地刷好牙、洗完脸。
“斋藤君,原田君。”
因洗完脸而稍稍变精神了些的总司,一边放下手中的擦脸布,一边对斋藤和原田随口问道。
“橘君他去哪了?怎么从刚才起,就没见到他?”
斋藤轻轻摇头。
“我知道!”原田咧嘴一笑,“我刚才看到他和那个……那个谁来着?小千叶剑馆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叫啥名来着?”
总司一愣:“千叶左那子吗?”
“啊对对对!就是千叶左那子。我刚才看到橘先生他穿得整整齐齐地和那个千叶左那子离开了。”
“左那子她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试卫馆?她和橘君去哪了?”
总司像连珠炮一样地连问数个问题。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原田耸耸肩,接着嘴一咧,一边憨笑,一边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不定是一起去哪儿玩了吧。”
“……”
“你看啊,橘先生和那个千叶左那子的关系,近来不是一直很好嘛,橘先生他三天两头地就去小千叶剑馆那儿露脸。”
“……”
“虽然橘先生嘴上说着是为了看他那头宠物牛,才频繁地拜访小千叶剑馆……但我很怀疑这是橘先生的托词。”
“……”
“他之所以总去小千叶剑馆窜门,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能和千叶左那子幽会。看牛什么的,只不过是用来打掩护的借口。”
“……”
“如果橘先生真和千叶左那子有着啥特殊关系……倒也并不稀奇呢,毕竟我个人认为那俩人还挺般配的。男才女貌呢。”
“是‘郎才女貌’。”斋藤默默纠正原田的用词错误。
原田一直自顾自地不断说着,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身旁的总司,从知晓青登现在和左那子独自外出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并露出了一种……很有韵味的古怪表情。
……
……
江户,郊外某地——
知了——!知了——!知了——!
夏季独有的“音乐”,也难以忽视的压倒性存在感包围青登全身。
——左那子小姐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啊……?
青登扫了眼从他头顶飞过的蝉,然后将困惑的视线集中到了走在他前方引路的左那子的背影上。
在离开试卫馆后,左那子便领着青登直往江户的郊外而去。
一路上,为了打发无聊的赶路时光,青登找了不少的话题来同左那子闲聊。
结果,面对青登所抛来的种种话题,左那子总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
要么是随口附和。
要么就是用“嗯”、“哦”这种在“把天聊死”上,从不让人失望的“最佳敷衍词汇”来搪塞青登的话题。
这让青登更加确信左那子今日的状态,确实是有点怪怪的。
既然左那子一副无心聊天的模样,那青登也不跟她硬聊,行程中途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
二人就这么互不作声地穿过富含人烟的江户市区,来到花虫草木特别多的江户郊外。
看着周遭这远离人世尘嚣的大自然……青登愈发迷惑左那子究竟是要把他带到哪儿去,她所说的需要他相帮的忙,到底是啥?
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跟着左那子又朝前走了好一段路后,青登忽地听到前方传来如银铃般悦耳的“叮冬”声响。
是溪水流淌的声音。
向着水流声连行四十余步,穿过一片浓郁的灌木,豁然开朗——一片空旷平坦的河岸,铺呈在青登的眼前。
由坚实的黄土地构成的河岸,长满柔软的嫩草。
兴许是因为毗邻着一条河流,所以河岸的温度令人觉得颇为适宜。
顺着河岸向北,是一条约莫3米宽的小河。
河床很浅,在青登的目力所及之处,河流的最深处也不过40厘米。
万里无云的夏日晴空下,万点阳光在碧绿澄澈的平缓水面上,如精灵般跳动。
宛如一匹轻柔素练的河水,在河床间流过,发出单调但悦耳的轻吟。
冷不丁的,一只青登叫不出名字的飞鸟自附近的树梢俯冲而下,扎入河水里。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勐地脱离水面、冲天而起,在再次回到天空的怀抱时,它的鸟喙上已叼着一只仍在跳动的鲜鱼。
飞鸟的啼声,飞鸟的捕食,为平静的河流带来了别有韵味的“动感”。
眼前的优美河景,让青登不禁稍稍感到有些陶醉。
青登在文学上无甚研究,想不出该用啥辞藻、语句来形容眼前之景。
眼下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形容此地景色之美的语句是——这块地方非常适合用作野餐的露营地……
“……我们到了。”
忽地,左那子对青登这么说道。
“到了?”青登一惊,“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嗯,这里是我的‘秘密练武场’。”
“‘秘密练武场’?”
“我偶尔会为了转换心情,而到这个地方来散心、练武。这里风景很好,又不会被闲杂人等所打扰,是我珍贵的‘秘密宝地’。”
说罢,左那子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棵长有着巨大树洞的参天大树。
只见她将手探进树洞内,从中拎出了一柄竹剑和一柄木制薙刀。
“橘君。”
左那子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一边将竹剑抛给青登。
“我想请你现在和我比试一场。”
“……哈?”
左那子端稳薙刀,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接着气势十足地娇喝道:
“北辰一刀流。”
“千叶左那子。”
“参上!”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青登,连忙急声道:
“等、等一下!左那子,怎么……”
话尚未说完——
呼——!
细长的刀刃,向青登勐袭而来!
在高声报上家门的下一刹,左那子便向前疾速送步,手中薙刀勐地发力冲出,刀刃进击青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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