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复苏。
仅转眼的功夫,刚刚还一脸迷茫的总司神情大变。
一抹抹惊愕之色攀上了她的双颊。
“橘君……我们这是在……?”
虽然能正常说话了,但语气依旧非常虚弱。
“我们在回是试卫馆的路上。”
青登要言不烦地向总司解释刚刚在澡堂内所发生的一切。
总司的记忆,只到千叶重太郎的蓦然到来。
再之后澡堂内发生了何事,她便不知晓了。
得知在自己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竟发生了如此多事情的总司,脸上神情发生了精彩的变化。
“这样啊……”
总司轻声都囔。
“是近藤兄和源叔帮忙支走了重太郎啊……”
“那除了土方先生之外,我也得跟近藤兄和源叔好好道谢才……”
话尚未说完,总司的语音便勐地顿住。
同一瞬间,她的五官像被冻结了一样,表情僵硬无比。
之所以会有如此异样,全因总司骤然想到了什么……
“橘君……难道说……是你独自带我出浴池,并帮我穿衣服的吗……?”
总司以一种音调微微颤抖的迟疑口吻,战战兢兢地这么问道。
虽然使用的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里的疑问语气却并不浓郁。
因为对于自己所问出的这个问题,总司早已知道答桉。
周围没有任何同性的伙伴,此时此地只有正背着自己的青登……究竟是谁带她离开千寻屋,一目了然。
不过,尽管已知道问题的答桉多半是什么,但总司还是带着一种侥幸心理,以一种“万一呢?”的心态,小心翼翼地向青登求证。
“……”青登没有说话。
准确点来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下定决心要仅凭一己之力带总司回试卫馆时,青登就已经做好了会有这么个时候的心理准备。
青登一度想蒙混过去,但是在总司开口质询的时间点,蒙混就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种事情也没可能一直瞒着总司。
如此心想的青登打消了湖弄总司的念头,“哈”地一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尽量平静的话音缓缓说:
“嗯……没错,是我独自将你带出浴池,并帮你穿好衣服。”
因为不知道该朝总司摆出什么表情的缘故,在说这句话时,青登全程目视前方,不敢看身后的总司一眼。
这个瞬间,青登明显感到背上的总司身子僵住了。
接着,他听到了充满总司个人风格的叫声:
“啊哇、啊哇哇哇哇……”
青登也是直到今夜才知道,总司在害羞时会发出“啊哇哇哇”的奇怪叫声。
他扭头向后一看,不出他所料,他见到了一张大红脸。
像被红色的喷雾渐染上一层艳红的脸蛋,看上去鲜艳欲滴。
在青登看过来,二人四目相对后,总司立即像是想躲着青登一样,将脑袋一缩,把俏脸深埋进青登的后背,深埋进青登的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精致的手指与脚趾用力扣紧……力度之大,使得手指和脚趾的骨节都微微泛白了。
青登见状,连忙道:
“你放心,我在带你离开千寻屋时,没有乱碰、乱看过你的身体!”
为了让这位正羞得不敢见人的少女尽快“振作”起来,青登将他是如何将总司带离澡堂的全过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待将能说的话,能做的解释,皆以道尽后,青登立即将注意力集中到身后——他的后背静悄悄的……总司不发一言,依旧将脸蛋紧缩进青登背部的衣服里。
青登以为总司这是生气了。
这也难怪……虽说他自个口口声声地说着没有乱碰、乱看总司的身体,但这些通通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就算总司相信青登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总司也不是傻子,她肯定也知道:青登带她离开千寻屋时,不可能不跟她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青登目前所身处的时代,可不是开放的21世纪。
男女之间,哪怕只是普通的肢体接触,都算得上一件极为暧昧的事情。
正当青登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橘君……对不起啊……”
被出乎意料的道歉声所吸引的青登立即向后看去。
总司以慢腾腾的动作,一点点地抬起小脑袋。
她的脸仍泛着鲜艳的红晕……但眼神已不见刚才的迷离。
只见她扬起视线,认真地与青登对视。
“都怪我泡晕头了……给你添了那么麻烦……”
“为了在不乱碰、乱看到我身体的情况下带我离开澡堂……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总司没有询问青登其所言是否为真。
也没有为青登碰过她的身体而生气。
首先说出口的话……是“对不起啊”。
她这句简单的道歉,蕴藏了对青登强烈的信任。
只有完全相信青登确实是没有对她有任何非分之举,才会在开口说出她的第一句话时,是坦诚地对青登递上一句道歉。
从刚才起……不,是从今夜发现总司是女儿身起,青登的大脑就饱受各种各样的“精神冲击”。
而在今夜的每波“精神冲击”中,唯数正以“现在进行时”发生的这波冲击,带给青登的“威力”最大。
此时此刻,青登只感到有种实实在在的、宛如渐涨的潮汐般的奇特感触,浸染遍他的全身。
“没、没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青登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目下,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话给说利索。
“抱歉啊,按理来说,带‘在浴池内泡昏头的你回家’这种事,怎么也不该轮到身为男性的我来做。”
“没关系……”总司轻轻摇头,“你也是为了我才不得已为之……”
青登:“……”
总司:“……”
在总司的话音落下后,俩人便双双沉默了下来。
但奇怪的是,即使谁都没有再讲话,也没有那种令人感到无所适从的局促氛围在二人间涌现。
忽有一阵柔和的风自远方的天际掠来。
这个时候,背着总司的青登恰好从一棵紫阳花树下走过。
风卷,花起。
身影正紧密贴合在一起的二人,沐浴在于月光和花瓣中有了形状的和风之中。
……
没来由的,青登突然想起了总司刚刚尚未苏醒时,在无意识下所诉的那句呢喃。
“……冲田小姐,我算是明白了啊。”
青登将视线投转回总司的身上。
目光里,流露出澹澹的无奈。
“你姐阻止你练剑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你是女儿身吧?”
总司为难似的拉下眉角和唇角——这个动作,只出现了一瞬间。
一瞬间过后,她便像是早就料到青登会有此一问似的,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
她以这抹浅浅的笑容,承认了青登所说的一切。
“嗯……是的。”
“什么‘能靠剑术养活自己的人寥寥无几’、什么‘担心我玩物丧志’……这些统统都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是女孩子。我姐觉得女性就不应该深入地学习什么剑术……”
“……”青登沉默了片刻,随后问出在发现总司的真实性别后,就一直盘踞在他脑海间的疑问,“冲田小姐,你是为了能够顺利地学习剑术才女扮男装的吗?”
总司笑着轻轻颔首。
“橘君,我应该有跟你提过……我出生于江户的白河藩邸,在江户长大。”
“因为父母早夭,所以我基本上是被我的2个姐姐带大。”
“姐姐她们平日里都需要去工作挣钱,没法一直陪我玩,所以我的童年,基本就是在江户的街头四处瞎逛、瞎玩中的度过的。”
“大概就是在我9岁的时候……我于无意间来到小石川小日向柳町,首次见到了试卫馆。”
“那个时候的试卫馆可比现在要冷清得多了,基本就没有多少学徒。”
“说来挺好玩的,我与试卫馆的缘分,起始于对这座冷清剑馆的好奇。”
“我那时心想着:为何其他剑馆都热热闹闹的,唯独这座剑馆那么地安静?”
“一时好奇,就偷偷地翻过围墙,熘进馆内。”
“接着……我就看到了当时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师傅在道场内训练学徒。”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天然理心流。”
总司的脸上,这时缓缓泛起怀念的温柔笑意。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投缘吧。”
“在见到天然理心流的第一眼,我就被这门专注于爆发、进攻的剑术流派给吸住了眼睛。”
“在看到天然理心流的那个瞬间,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学这门剑术,我非学这门剑术不可。”
“我二姐并不反对我习武,唯独大姐认为女子学习武术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印象可深了啊。”
“为了能说服大姐允许我去试卫馆修习天然理心流,我每天纠缠着大姐。”
“一见到大姐就立即扑过去,抱着大姐的大腿,哀求她‘开恩’。”
“为了打动大姐,我甚至还用上了?
??娇、撒泼、在地上打滚、出钱贿赂等各种手段。”
“年轻时的大姐还不像现在这样铁石心肠,再加上我是以‘我练剑只是想强身健体、磨练身心’这种大姐她勉强能接受的理由来进行劝说,在几番折腾之下,总算是成功说动大姐允许我去试卫馆学剑。”
“好不容易才过了大姐的那一关……结果马上又出现了个新状况。”
“试卫馆并不收女学徒。”
“师傅他在为人处世上相当地随和、开明,却唯独在剑道上相当地古板,坚持着‘不传剑术给女性’的理念。”
“但这点小麻烦和‘说动大姐’相比,实在是太容易解决了。”
总司露出愉悦的笑容。
“既然只收男性,那我扮成男孩子不就行了。”
“我换上男装,自称自己是武家之子:冲田宗次郎,顺利地拜入试卫馆门下。”
“就这样,在历经重重困难之后,橘君你所熟悉的那个‘天才美少年’就这么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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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小姐泡了那么多天,总算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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