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感觉到热了吧,他伸出手开始解着仍穿在身上的胴甲、手甲等护具。
“千叶先生!”
这个时候,一道嘹亮的大喊忽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将正沉思的青登的思绪给打断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集中了大喊的人——永仓的身上。
永仓他貌似对间宫九郎的故事并不是特别地感兴趣。
千叶荣次郎刚一讲完间宫九郎的故事,他便急不可耐地出声叫住了千叶荣次郎。
正用很标准的姿势跪坐在青登不远处的永仓,目光如电和看过来的千叶荣次郎对视了几眼,然后朝眼前的这个男人毕恭毕敬地弯下身,用双手撑住地板,对着离他的鼻尖只有一拳之遥的地板继续朗声道:
“今日得见先生之英姿,实在三生有幸。”
“请恕在下唐突,能否请先生赐教——您平日里都是如何锤炼剑技的呢?”
“实不相瞒,在下是渴望着成为一名像上泉信纲、绪方逸势这样的无双剑士才苦练剑术,为了变得更强而背井离乡、展开武者修行,四处云游。”
“刚才与您的比试,让在下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现在的我,和您这样的真正的强者相比,到底有多么地弱小。”
“千叶先生,请问在下该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地强大呢?”
说罢,永仓仰起头,再次与千叶荣次郎对视——永仓的眼瞳里,闪烁着极纯粹的诚恳之色。
看着如此直接且大胆地向千叶荣次郎恳请指教的永仓,众人在短暂地惊讶过后,纷纷转动视线,看向千叶荣次郎。
千叶荣次郎用力地挑了下眉,抬起手抓了抓头发,面露无奈地干笑了几声:“哈……问我平日里都是如何锤炼剑技的啊……”
“永仓君,你这还真是问倒我了呢。”
“我平日里并没有使用着什么特殊的锻炼方法。”
“一般人平常都是怎么练剑的,我就是怎么练剑的。”
“唯一的不同,可能就只是我平日里的锻炼时间要稍微长一些而已。”
“如果硬要提点建议给你们的话……”
回忆与斟酌……思考时特有的情绪出现在表情上。千叶荣次郎的脸上写着“我正在努力思考中”。
“……那应该便是‘不要钻牛角尖,学会转换心情’吧。”
转换心情——这古怪的字眼,让包括周助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注意到众人的这番表情变化的千叶荣次郎,缓缓收拢脸上的回忆与斟酌之色,淡然一笑: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于7年前出仕水户藩吗?”
面对千叶荣次郎这突如其来的反问,道场内一行人等茫然地摇了摇头。
千叶荣次郎为什么要出仕水户藩……这算是江户剑术圈的一大谜题之一了。
按照千叶荣次郎的实力,他继承其父亲千叶周作的衣钵,袭任为北辰一刀流宗家二代目掌门人兼玄武馆第二代馆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千叶荣次郎并没有继承他们千叶家这庞大的家业,他在7年前的嘉永六年(1853年)接受了水户藩的邀约,出仕水户藩。
千叶家这庞大的家业,最终落到了千叶周作的三子:千叶道三郎的肩上。
5年前,千叶周作往生后,千叶道三郎袭任为北辰一刀流宗家二代目掌门人兼玄武馆第二代馆主。
因为千叶荣次郎从没大张旗鼓地对外公开过他为什么会放弃千叶家的家业,改而出仕水户藩,所以此事久而久之的变为了江户剑术界的一大谜题。
千叶荣次郎像是故意想要欣赏青登等人现在的表情一样,他缓缓转动视线,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好生打量了遍后才再次打破了道场的寂静。
“个中原因也不复杂——就只是想去看些以前从没见过的‘风景’,转换转换心情而已。”
千叶荣次郎半阖着双眼,回忆前尘往事。
“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大概就是在7年半前吧,我的剑术修炼陷入了瓶颈。”
“不论怎么苦练,都感觉不到自己有获得新的进步。”
“那个时候的我,相当焦急啊。”
“害怕自己的实力就这么止步于此了。所以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进一步地精进。”
“但越是去冥思苦想,就越是感觉自己在瓶颈内越陷越深。”
“父亲他那时仍在世。”
“他见我深受瓶颈所扰,便向我提议到:试着去看下以前从没见过的‘风景’吧。”
“去看看以前没有见过的‘风景’;体验下在过往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人生;转换转换下心情的话,说不定就能在不知不觉间突破瓶颈了。”
“当时的我其实也不解其意……”
“不太明白父亲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要这么做就能突破瓶颈了?这是什么道理?”
“但父亲毕竟是举世闻名、开创了北辰一刀流的大剑豪,出于对父亲的实力和学识的信任,我还是决定尝试一下这个父亲所给出的建议,暂时放下了对剑的执拗。”
“水户藩恰好就是在那个时候,向我发出了请我去他们那边当官的邀约。”
“于是我答应了水户藩的邀约,前去看看我以前从未看过的‘官场风景’,体验下当一名官员是什么样的感觉。”
“官吏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呢。”
“刚到水户藩时,每天都忙于处理各类公务,根本无心去思考剑术上的事情。”
“然而事情的变化就是那么神奇——在每天因忙着处理公务而无暇去练剑时,我反而办到了此前每天努力练剑、想剑都没有办到的事。”
“应该就是在出仕水户藩的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我趴伏在桌案上攥写某份公文时,脑子忽地灵机一动,突然悟透了几个此前一直困扰着我的剑术修炼上的难题。”
“那时我恰好没有佩刀在身,所以直接以笔代刀,抓起手中的毛笔,依循着脑海里忽然感悟到的‘剑之义’舞起了剑。”
“那一刻,我已知晓:我突破桎梏我多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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