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伤着元气,只是仆人们有几个不及逃出的或死或伤,死了的给了抚恤,伤了的也及时进行了救治。
白日里忙碌不堪不及细想,夜深人静时觉罗氏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无论这李姨娘是神佛仙人还是妖魔鬼怪都是冲着自家女儿而来的。
小小幼女能招来异人现身无非是两种情况:或是自身是有来历的,日后定有大造化,所以神佛仙人来相助历劫;或是身上有惹人垂涎之物,只因时机未到所以不敢伤其性命,反而要暗中相护。只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她一介凡人之躯所能抗衡的,被觊觎的又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幼女,怎不叫人又心焦女儿的安危又暗恨自己的无力。
偏偏这一切还无法同人相商,都只能烂在自个儿的肚子里,不说近身的丫鬟嬷嬷们了,就是对着老爷费扬古也不敢轻易开口。鬼神之说原本就无稽,信不信还在其次,就怕世人贪婪,为了一些都不知有没有的机缘就起了坏心思,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为了女儿的安危着想,她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接下来的几日,觉罗氏白天强撑着一边处理家事,一边将李姨娘拘在身边暗中观察着,晚上不停的想着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又一个接一个的推翻。
不能打杀了李姨娘,原本的李姨娘和现在的李姨娘不是同一个人,即便打杀了她,她也可以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去,如此一来两下里就结了仇,和一个身怀异术不知是人是鬼是仙是魔的异数结仇实属不明智。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谁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心怀不轨?
如此劳累数日,觉罗氏终是撑不住大病了一场,软倒在床上断断续续一个月之后才好将起来。
此次病重,倒是让觉罗氏的心境更开阔了几分。老爷本就上了年纪,估计几年后就会上书乞退。庶子们不说靠不靠得住,资质长子尚可次子却甚是平庸,又都常年外放当差,虽是一家人却也不甚亲密,只要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自己生的两个儿子皆年幼,还在官学里课读。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前程实属难料,又有神魔鬼怪觊觎在旁,心里虽心疼幼女却也只得狠下心来严加教养了。若是女儿注定不凡,娇惯她便是害了她,哪怕是幼年时多吃点苦头,也好过长大后枉送了性命。且经过数天的观察,那李姨娘虽然身怀异术性子却实属单纯,眼里藏不住心思,性情也跳脱,这样的人难免惹事却也易于掌控,正好拿来当作磨刀石。
如此一想,病好之后觉罗氏便逐渐放松了对李姨娘的看管,对于她伺机接近女儿的行为只做不知,暗地里却将她日常所讲的话语牢记在心,对于她故意透出来的教养之法更是在反复确定无害之后用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而这一切觉罗氏力求做得不着痕迹,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另一处比费扬古的府邸修建得更巍峨壮阔的府里,一名看起来约莫两三岁大的女童正手握毛笔认真的描着红。女童额头上正裹着一块白棉布,显然是先前受了伤还未曾痊愈,却不知这女童为何小小年纪便这般的勤奋,受了伤也不愿意安心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