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一行情诗,就是罗氏一开始送他那一首,他当时还真没看出这是他自己写的。好一会才道:“你看看下面落款的日期,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若真是我心爱之物,我必然会严加保管,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这幅画是他从宫里回来之后画的,还记得那时候他的作画水平并不高,画了几副都是不伦不类的,达不到自己心中想要的效果,为此他还请了画师来,练了几个月才画成现在这样。现在让他想那时候的心情,爱慕吗?好像不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与罗素相好的想法。
不过罗素确实占据了他整个青春期,就是一直到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罗素那天使出的每一抬每一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遇多,争权夺利的心越重,真情什么的早就丢掉了,连带着这幅画也不知所踪。
若不是今天罗氏拿出来,他只怕自己都想不起来,他曾经有过这样一段青春,曾经这样的仰慕过一个人。
“那这个丫头你又怎么说?”罗氏怒指向地上跪着的小秋儿。
贺子章把画卷卷起来收好,眉头皱了起来,道:“你还没完没了,孩子都没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是说,你看她像谁!!”罗氏大声说着,伸手捏起小秋儿的下巴,把她的脸仰了起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后来找到了这幅画,我再看看小秋儿,可不是就像我姐姐吗,眉眼之间像极了。”其实就是现在细看还是有几分像,只是罗素气势太强,小秋儿完全没有气势可言,所以才不会往那方面想。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天我喝醉了。”贺子章皱眉说着。
“喝醉一次就会怀孕吗!!”罗氏大声说着,贺子章与小秋儿到底有多少回她根本就不知道的,她知道的时候小秋儿就已经怀孕了。谁知道贺子章睡过多少回,只是想一下也能知道,贺子章是用什么心情睡如此酷似罗素的小秋儿的。
贺子章干脆不说话了,只是在椅子上坐着看着罗氏,神情有几分若有所思。
“还有,你为什么会娶我,京城权贵也不止一家两家,是不是因为我是她妹妹,是不是因为这个??”罗氏大声吼着。
罗氏自从嫁过来之后,除了新婚头三天之外,就没有一天顺心过。贺家是没有婆婆,没有妯娌也没有小姑,但同时她也没有男人,她根本就是在守活寡,身边婆子看着,管家大权,实际应酬全部都没有,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她积下了满心的怒气与怨气,若是常跟贺子章吵吵也许能发泄出去,但她根本就看不到贺子章的人。回到娘家抱怨,除了生母之外,就连本来最疼她的罗老太爷也不太想搭理她。她心里的怨与恨一天天的在加深,现在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她肯定要全部发泄出来。
贺子章一直沉默着,听到罗氏这个问题是,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或许吧。”
他对于娶妻一直都无所谓,会娶罗氏,家族需要姻亲是一部分,为了女儿好嫁也是一部分。但细想起来罗氏并不是最佳人选。从高门里挑个不受宠的安份庶女,要比罗氏强得多,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质问他。他偏偏选择了罗氏,或许潜识里真是因为罗素也不一定。
听到贺子章的肯定回答,这越发的刺激了罗氏,冷笑着道:“你还敢说,你与她没情!!”
“这是两回事,我与郑王妃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情什么的,更谈不上。”贺子章说着,不管他也好还是罗素也好,玩政治的人都必须把真心和良心喂狗,他们的明显早就喂过了。更何况就是少年时,也是他单方面的,罗素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怎么会是两回事,你会娶我就是因为她。现在你大权在握,呼风唤雨,我是天天在家里不出门,但是你天天在外头,我那个好姐姐也是,天天抛头露面,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谁知道你们……”
罗氏的话被贺子章的巴掌打断了,上回因为小秋儿的事,贺子章也打过罗氏一巴掌,那只是随手一巴掌,罗氏脸上也就是留个巴掌印而己。但这回贺子章一巴掌打下去,罗氏立即被打倒在地上,牙都掉了两颗。
“注意你的言行,也注意你的身份。”贺子章声音低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想杀人的前兆。
罗氏被打的眼冒金星,头好像要爆炸了一般,却是扶着椅子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直接扑向贺子章,用拳头捶打着他,哭喊着道:“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你从来没有拿我是妻子看过,我连家里一件摆设都不如,我也是个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贺子章拨开她的手,随手把她甩到地上,看一眼一直在地上发抖的小秋儿,小秋儿立时哭喊着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主人的隐私,她只怕活不成了。
“我告诉你贺子章,我没那么好欺负,你要是以后好好待我就算了,若是不然,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反正我已经生不如死,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好过,你不疼我,娘家也没人疼我,我为什么要管你们死活!!”罗氏歇斯底里地喊着,这的日子她已经过累了,既然她都要活不下去了,那就不如大家一起死,谁也别落下了。
贺子章依然是一脸沉寂,他最不吃的就是威胁,他也不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此时只是淡然道:“你随便,只要你还能再出门。”
话完,贺子章大步出门去,回到前院书房里,先把怀里的画卷拿出来,盯着看好一会,轻轻一声叹息,随即招手叫书童拿来火石,一把火把画卷烧的干干净净。书童们都看出来主子心情不佳,没一个敢凑上去当炮类的。
“把鱼郎叫过来……”贺子章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突然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