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府各房吃饭是分开的,顾惜颜和谢潜这对小夫妻是一起各异,但罗素和谢衡向来是各吃各的。除了早晚请安过完外,罗素并不用顾惜颜侍候着吃饭,顾惜颜也落得自在。谢潜知道虞秋荻在,便早早派人传了话,他前院跟谢衡一起吃,让她们自便。
顾惜颜留虞秋荻吃了中饭,本来想多留她坐一会,结果外头天阴了下来,雪花都飘了起来。虞秋荻便要告辞回去,本想去给罗素辞行,结果罗素打发婆子过来说不用了,让虞秋荻自便就好。
“我婆婆就向来随意。”顾惜颜笑着说,罗素常干这样的事,其实婆婆随意一点,儿媳妇就轻松了。怕的就是婆婆事多,天天折腾着儿媳妇要死不能活。
虞秋荻笑着道:“这是你的福气,还不知道惜福。”
顾惜颜听得直笑,又要坐车送虞秋荻去二门,偏巧兰哥儿又醒了。虞秋荻笑着道:“我自己坐车过去也是一样的,你去哄儿子吧。”
顾惜颜想想也没执意,只让身边婆子跟好过去。
虞秋荻坐车到二门上,在这里坐上虞家的车驾回家去,婆子打起帘子,虞秋荻手伸出来,丫头扶住,正欲从车上跨下来,虞秋荻的脚却是订住了。
罗慕远就在影壁墙上倚着,头上已经有雪花,看样子是站了一会。一双黑色的眸子直盯着她,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溶化在眼里。若是可以的话,他都想伸手抱住她。
虞秋荻强忍着不让自己心里的泪流出来,不管是在郑王妃那里,还是跟顾惜颜说话时,她都在极力的忍耐着。婚前就是未婚妻也是不能见面的,郑王府不讲究那么细,不然在她进门的一瞬间,罗慕远就要回避。
在那种场下,感情不管怎么往外涌,也必须得压制住。本来她已经做到了,结果抬头看到罗慕远就那么站着,她真觉得自己无法忍耐。
“姑娘,下车了。”吴婆子出声提醒她,她也看到罗慕远了,但这是在郑王府,主人下人都看着,若是在这里有丝毫差错,名声扫地都是有可能的,弄不好罗家还会退亲。等成亲之后,想怎么亲近都行,现在是真不行。
吴婆子上前扶住她,是担心她万一踏空摔下来。轻声说着:“姑娘,小心脚下。”
虞秋荻强忍着低下头,她从来没有觉得下车是如此艰难的事,甚至得用到十二万分的力气,才让自己不出错。
终于从车上起来,再抬头之即却发现影壁边上已经没了罗慕远的身影,虞秋荻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于想追过去看看,手却是被吴婆子牵住的,轻声道:“姑娘……”虞秋荻回过神来,眸子再次低了下来,理智慢慢变归。虽然这不是郑王妃的正房,没有一排亲友坐着,但下们还是看着的,她不能如此不成体统。丫头扶着上了齐家的车,帘子放下来,车厢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虞秋荻的眼泪才无声的落下来。
齐家车驾缓缓驶出去,罗慕远只是远远看着,卫策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不会要我提醒你规矩是什么吧,亲事都订下来了,再有一年半就成亲了,你老实些吧。”
“我晓的。”罗慕远说着,眼睛仍然往外看着,不见的时候还能忍得住,突然见到了,就很能忍耐。
卫策再次拍拍他的肩,道:“走吧,王爷等我们议事呢。”
大雪一连下了几天,但皇城并没有因为大雪而冰冻起来,皇帝在病了这些天后,终于驾崩。但皇位的继承却没有那么顺利,虞秋荻人在威远侯府中,外面的情况所知不多,但威远侯府却是大门紧闭,全府戒备。
家中小厮男仆们就是晚上睡觉枕边都得有武器,虞秋荻也从小院里搬出来,与齐二太太一起住,齐二老爷与齐瞬庭在旁边院里住下,此时也不太顾得上男女之防,白天总是大家在一处,齐二老爷更是足不出户,只在房中走来走去。齐瞬庭向来没什么主意,此时更是没有。
齐二太太早就吓掉了魂,经常问齐二老爷的一句话:“老爷,叛军会不会杀过来。”
虞秋荻心中倒不像齐二老爷那样焦躁,不管谁当皇帝,都得需要大臣来治理。贺子章那种新太子心腹是需要担心,像齐二老爷这种已经在权力圈外在家丁忧的,真没啥担心的。又不是天下大乱,有人起兵造反了,只是前太子和新太子之争,皇宫里也许会血流成河,还杀到平常臣子里家里,可能性实在不高。
看看郑王府的态度,再看看齐二老爷,不能说哪个对或者错,但两家这样的态度也就决定了将来的前程。齐二老爷走的是中庸之道,忠孝打头走,就像以前能混成三品大员一样,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也一样能混上去,然后慢慢熬资历,到六十几岁熬成一品大员还是有可能的。但皇帝心腹,权倾朝野什么的,也就跟他没关系了。
时间一闪而过,到腊月二十六,新皇基登大赦天下,皇宫中全然换了一番景象。没有出乎任何人意料外,新太子登基,旧太子谋图造反,虽然没有斩立决,却是□,相信用了不久就会暴毙而亡。
旧太子的全部党羽,虽然先皇在世时打击过一回,现在新皇登基了,对于这些乱臣贼子是毫不留情,抄家灭族,杀光杀净。被连累波及的人家更是不少,等到各家各户再次打开大门时,京城权贵圈已经大洗牌。
先皇帝大丧中过年,别说齐家本来就守着孝,就没孝的人家,再有新贵上台,此时也不敢喜气洋洋的过大年。倒是因为皇帝大丧,有爵位的人家都得把家中歌伎,戏子全部遣散,齐家还好,齐老太太大丧时,这些全部没有。
冷冷清清一个年过去,一直到三月,京城才算有点喜色。百天的孝满,可以正常议亲了,想联姻的,想退婚的,权贵圈的大洗牌,儿女婚事肯定有点变动。
威远侯府因为啥事没参与,打开大门后仍然是威远侯府,齐二老爷仍然丁忧,起复之路仍然无望。定远侯府的形势则要好得多,其中有一半得利于两门婚亲,安远侯府和郑王府,郑王府一直兵权在手,在新皇帝危难之时,郑王府毅然进宫保驾,功劳不是能很大,但这时候能立下功劳就足够了。
安远侯府更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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