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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五卷 两件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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琮仍在,带着黄金面具又有体温的从文还在石床上,杨笑澜几乎要以为刚才的那一切又统统只是她的幻象。

    取下人像上的青铜面具,端详石床上的从文。心中笼着的那层伤感仍在,也不知是错觉还是被从启的故事所引导,她越看从文露在面具外的部分越觉得和独孤皇后相像。从启虽自称软弱,但他对从文的专情令人心折,相较之下,她倒显得薄情。也许皇后赠她面具的另一层含义在于,从最初就已预知了她没有面目去面对爱她之人的事实,独孤皇后不是巫神祭司么,兴许她有此神力。

    她摇头苦笑,不欲再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不堪,越想越不知该如何是好,横竖都已成定局。

    情,她负了,罪,她背了,眼下的难受也好内疚也好,都是她该承受的,她种的因,她承担果。

    眼下,她虽无意于这黄金面具,但既然来了,也听说了面具的来历,尽管她仍旧不知那与她的关系究竟有多密切,也惟有将其带走这一途。手指刚触碰到面具,金属的冰凉感传来,她清楚地感知到面具的抗拒,那感觉古怪至极。

    从启说过,进得此地,面具、戒指、主人的血缺一不可……以玉为介,巫以金为介,皆是以血为媒……以血为媒……想学着电视里的桥段慷慨咬破手指不成,只得寻了石床的尖角处用力一划,“嘶……”。当黄金面具吸收了她的血之后,那股子抗拒的感觉不复存在。

    笑澜有些紧张,她害怕当揭下面具后,面具下的从文若是和独孤皇后长得极为相像……在听过那漫长的悲伤故事之后,她觉得自己会当场崩溃。当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触及面具,试图将其取下之时,指上的太阳纹戒指立时变得滚烫无比,而心上更像是挨了重击一般,不安,深深的不安立刻席卷她的全身,伴随着不安的,还有剧烈的心痛感。这心痛,即是生理上的,亦是心理上的。她痛得闭上了眼,却仿佛看见了独孤皇后,皇后正为一种疼痛而痛苦呻吟着,这痛苦使得她不复平日的仪态,打落身边的物件,撞翻了宫里的烛台,永安宫中一片狼藉。

    不!杨笑澜猛然睁开眼,缩回了手!因黄金面具的失而复得,从文的身体才得以保存,从文一脉才能因此延续,那即是说……面具在,从文在,巫神祭司在,独孤皇后在,面具若是给她取走了,从文可能即刻变成一堆白骨,巫神祭司一脉消失,那么皇后……皇后的吉凶如何?

    这一刻,她才明白,从启所说的抉择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边是毗卢遮那师傅的夙愿,是尉迟世云、杨素、袁守诚的期盼,是子衿、冼朝与她的使命,是她的命数,是她的归路,而另一边是子衿与冼朝心头上的血,是公主的母亲,是独孤皇后,皆重如泰山。

    若是她选择前者,只需再找到一样东西,就可以打开时空之门,回到原先她生活的地方去,见到她的父母,找到尉迟世云,转战二十一世纪继续她的救世之路,那么子衿、冼朝会否仍有命在尚不知晓,她与公主是注定要分离的,在失去自己之前,公主还需经历丧母之痛。

    若是她选择后者,她不敢想象师傅、兄长、袁相士的失望与痛心,尉迟世云会如何,子衿与冼朝会松口气还是怪责她,她不得而知,只是在她三十八岁的时候,仍旧会和她们分开,尽管前者是生离,后者是死别。而独孤皇后,想必一定会是活着的。

    从启啊从启,你若是我,你将会如何选择呢?杨笑澜捏紧了拳头,头痛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珍惜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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