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宴席结束,独孤皇后与杨坚便先行回宫,临走前不忘嘱咐杨笑澜少饮些酒。杨坚说这话时带着几分酒后男人特有的兴味,做了两年男子的杨笑澜只好故作心领神会般的干笑几声,还不忘瞥两眼明显多喝了几杯的独孤皇后。杨笑澜以为像独孤皇后这般冷静睿智的女人,基本是滴酒不沾的,谁料想喝起酒来竟如此海量,她不免又联想到此时新房内端坐着的大公主,若多饮了酒会否像她母亲那般带上一点点放荡的味道,那般璀璨夺目。可带着醉意的独孤皇后眼里并没有丝毫欢愉之情,杨笑澜觉得此刻的独孤皇后不复平日那般强势霸气,相反的,有一丝认命的自嘲。她想唤住独孤皇后,可最后还只是存着狐疑折返了宴席。
对于独孤皇后来说,饮酒,可以让她放松。席间,杨坚看向她带着□的眼神,她便知道今晚是躲不过去了。说来可笑,她十四岁那年嫁给杨坚至今二十多个年头,同这个男人生了五子二女,在房事上却始终不和,更为讽刺的是,为着杨坚不沉迷女色,为着子女不手足相残,她坚决地用一切手段抵制杨坚拥有别的女人,那便意味着,在房事上,她必须要满足他。
比如此刻,她再不情愿也势必得半灌醉了自己忍受着杨坚粗鲁的肆虐。杨坚半生戎马,又是长于寺庙,不喜诗文,生活上毫无情趣可言,连性事上也是带着生硬的粗糙。而她,明明不喜甚至心存厌恶,还得要曲意迎合,强装享受。杨坚满是胡须的脸、硬邦邦的手掌,让她想念起杨笑澜细腻的皮肤来。
她还记得那一日,杨笑澜救驾有功给她带回寝宫,灵光一现就看出了她的女子之身,她故意用她的手指划过笑澜细滑的脸颊,柔软的嘴唇,停在她丰润的胸上,不是没有调戏之意。她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既敢女扮男装,又敢肆无忌惮看她的女子会否因此而失措。还有那一次笑澜受伤她前去探视,看着那略有破损的唇皮,当时便是想要咬上一口。倘若说,此时与她赤/裸交缠的是杨笑澜的温软,那还会如此木然么?
独孤皇后闭上了双眼,磨镜这等事情委实不该由她这般身份的人去遐想更多。
身上的人终于在一阵痉挛之后离开了她的身体,和每一个侍寝之日一样,完了事,杨坚倒头就睡,连让她假意称赞一声陛下雄风的时间都没有。而她则将自己浸在事先就命人准备好的铺满花瓣的热水里,直至完全淹没。
这样一个夜里,不知女儿的洞房花烛,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杨笑澜由杨玄感扶着步入新房时,步履略有些蹒跚,走到房门口,杨玄感冲她使了个眼神,便径自跑了,徒留下有些发抖的她。她的腿软,非是因为酒醉,而是为得洞房。她明知杨丽华怎么也是名门淑女断不会像她母亲那般对她动手动脚,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会把她扑倒或是将她一口吃了,可心里仍旧是禁不住的害怕。
承蒙杨笑澜关照,在房内有吃有喝洗漱停当,带着难言的心情等着她进屋的杨丽华,亲耳听着杨玄感送杨笑澜回来,而这新郎官却在门口犹豫着迟迟不入。她不免猜想,这迟疑是因为独孤皇后提到过的隐疾,还是因为终将要面对她。闹新房时杨笑澜的维护,杨丽华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可是她又觉得纵然自己是公主之尊,让杨笑澜这么个年方十五的小男孩子娶一个比他大了十岁又有个女儿的二婚女人,即便是那个总像春风化雨一般温润可亲的杨家四郎,也难免会有些委屈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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