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十三,慢慢踱步回到大兴善寺已是华灯初上。独孤皇后留了杨笑澜晚膳,知她体恤下人又念她年纪日长需要自己的亲信伴当,故又以笑澜的名义赐了衣食给杨丰。得主子请皇室赐食,杨丰自是越发感激。
这赐婚一事,杨丰也从来往的宫里人口中听闻了,合该是件天大的喜事,可这郎君脸上怎地迷茫,莫不是因为小郎君原属意华首师父为正房之妻,眼下却给大公主占了先故而无法交待?郎君真是恁地糊涂,再怎么说大公主虽是再婚,可也是金枝玉叶公主之尊,怎会屈居于华首师父之下。正待开口劝慰,杨笑澜却已叮嘱道“回去少说两句,否则……不晓得大家知道是因为你多嘴的缘故要加大训练的强度会如何。”
“是……杨丰不敢。”从与小郎君多番交手中便知,他也委实是个狡诈多计的主,却不知为何在那皇后跟前,从来讨不得好去。
将马鞭甩给杨丰,任他给十三喝水食料,自己默不作声地回到房中,原也该同冼朝说一声自己回来了,毕竟她是知道自己去了宫里的。可是眼下,杨笑澜只想着找杨素商量这突如其来的婚事,或者是找尉迟炽繁抱上一抱,在她温暖的怀里寻些安慰。只是这一个在永安招兵买马训练兵士,一个在自己的房里虔心向佛,让一来隋朝便有人可依的她完全没了方向。
既然没人了,那师父……这位有道高僧可借来用用吧。可巧,毗卢遮那师傅正在他自己的房里抄着新译好的经书,晚课时分宫里已有人来寺里通传了赐婚一事,说是正式的圣旨明儿便会颁下。见这孩子一脸的迷思,想来是为了此事。听杨笑澜将今日木槿苑内的事情一一道来,毗卢遮那师傅不禁微微一笑道:“恭喜笑澜,大公主仁善识礼,确是不可多得的贤妻。笑澜临危舍身救人堪比我佛割肉喂鹰,亦是至善之举。”
这比喻,简直就是五行山压顶!“师父,大公主是好,可是你徒弟我不是好的成亲对象啊。”
毗卢遮那师傅道:“不然,笑澜俊才,岂非良配?”
难道师父真的年事已高,记性差到这种程度?杨笑澜轻声提醒道:“师父,我是女子,和大公主一样的女子哦。”
毗卢遮那师傅丝毫不以为然,只是反问道:“那又如何?
佛祖曾问须菩提‘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
须菩提答曰‘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佛祖又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男相女相即非男相女相,是名男相女相。
笑澜,你可明白?”
师父你真有才。杨笑澜摸摸脑袋,想着那些“是、即、非、名”,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
只听毗卢遮那师傅又道:“和大公主成亲,借隋朝皇室之力,也有利于你的寻宝大业,你若无权无职,又怎能去那陈朝找那回返救世的宝物。况且……有一样物事的线索是落在皇后的身上。”
“这又是哪里听来的?阇那崛多师傅从古书里译来了?古书里还会写到独孤皇后?”
毗卢遮那师傅终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那自然是经过为师和阇那崛多师傅几番反复推敲得来的。”
试想一个白胡子光脑袋的本该德高望重端着装着的世外高人,突然翻一个白眼,该是多么的喜感。杨笑澜吃吃笑了几声,道:“师父师父,你也有那么人性化的表情啊。”
“笑澜切记,凡事随缘随遇即可。你突然从原本的时空到了此地,不也适应得很好?又何必惧那成亲之事。”
杨笑澜苦笑:“我怕自己在害人,也怕自己改了历史变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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