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红做了一个手势,水兵们立刻分成两路,包抄了过去。
崔永芳鼓足勇气,第一个冲了过去,高声喝斥道:“举起手来!”枪口所指却见得一穿着黑色上衣,灰色裙子,外面围着白色围罩裙的少女,头上还带着一顶带角的白色风帽。
这个装束崔永芳很是熟悉--这是典型的低地德国的女人装束。
“你是谁?”他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句低地德语。
崔永芳持枪突然出现把对面的少女也着实吓了一跳,直接缩回了礁石的一角惊恐地看着崔永芳。
“首长,是个女孩子。”
崔云红收起手枪也跟了过来,眼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她略高的鼻子,乌黑的双眸和黄色的发梢看,大约个黄白混血儿。这样的混血儿在当时的东南亚很多港口都很常见。
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两人,除了惶恐外还有一丝好奇的神色……
“永芳,你用荷兰话问她,”见对方是个少女也没有武器,崔永红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她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我听得动中国话……”女孩子忽然开口了,说着一口闽南话。
崔云红点头:“你能听得懂?”
少女微微点头:“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能懂。”
崔永芳用荷兰语说了几句,然后对主人说道:“她的确会说荷兰话,但是说得和我一样好……”
很显然作为混血儿,眼前的少女既没有很好的掌握荷兰语也没有掌握汉语。她说得中国话其实是闽南话为基础夹杂着低地德语和本地土话词汇的混合语。崔云红勉强和她交流了几句之后只好作罢,让崔永芳用荷兰语交流。相对来说,他们之间的歧义比较少。
几句话说完崔永芳就知道了,少女名叫安娜,是范·巴斯滕的女儿。
“咦?他还有个女儿……”
显而易见,这个女儿不可能是范·巴斯滕的“婚生子女”。VOC的职员们极少会带家眷来东印度:巨大的开销、旅途和工作地点的风险都使得他们宁可忍受短则五六年,长则二十年与家人分离的生活。
象范·巴斯滕这样的收入尚可的职员,往往会在驻扎地点和东南亚的土著妇女或者华人、日本人移民的女子同居,生育子女。显然,眼前的安娜就是这么一个混血孩子。
从她能讲闽南话来看,她的母亲应该是从福建来得。不过昨天在范·巴斯滕那里可没看到有女人啊。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崔云红问道。
“你一个人跑到海滨,不怕被人掠卖为奴吗?”崔永芳很严肃地说道,“这里虽说是素丹王的都城,可是海滨并不安全。
“我当然不怕。”安娜亮出了藏在身后的刀鞘,“我有刀。”
“如果我现在动了坏心思,把你掠走呢。”崔云红觉得好笑,“你父亲有办法救你吗?”
“这……不可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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