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赵封镜道:“从害怕心魔,到承认心魔的存在,再到心神与心魔彻底合二为一,赵昊明,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该可怜你?”
这一次,赵封镜直呼其名,没半点敬畏的意思。
圆莱笑了笑,“随你怎么想都行,你们看境界,看悟性,以前的我也是如此,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着在我死去的时候,能够真正问心无愧一次。”
世人的扪心自问,谁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
赵封镜回道:“恐怕会很难。”
圆莱摇摇头,“你杀不了我,就算快甲子年限始终是道印前期,依旧差着一个大境界,就算加上你背后那人同样不行。”
一位黄袍老者不知何时,高立主殿屋脊之上。
双手拈出数张符箓,只是随意放手,那些黄纸符箓自行飘荡于半空,最终消失在花神祠边缘地界儿,再无踪迹可言。
做完一切之后,黄袍老人抚须眯眼道:“赵氏赵昊甫,见过昊明兄。”
圆莱转过身,看向屋脊之上的老人说道:“我认识你,赵氏唯一的符师,当年那场大战,你身处四方山门,并未亲自参与。”
赵昊甫点头,“虽未曾亲自当场,但在搬迁沽水河参与人中,有我一个族兄,算是小有渊源。”
圆莱点头,“原来如此。”
那场由他提议的事故中,全都是昊字一辈的年轻人,十余位筑基修士,可谓赵氏未来的家底所在,可惜都毁于他手,这等罪行,不可能轻了。
隔绝禁制应该撑得到天明,反正不着急,用不着见面就打生打死。
虽几十年未曾出手,但该有的眼力还在,对赵昊甫的这等隔绝手段,一览无余。
两位道印加上一位战力堪比筑基后期的赵封镜,闹出来的动静儿虽说没金丹元婴那般地动山摇,可也不算小,一旦暴露气机涟漪,天地灵气的流淌轨迹,楚家那边不可能不知道。
赵昊甫一袭黄袍缓缓飘落在地,对着僧衣圆莱说道:“我看过沽水河的修补情况,只能说楚家这些年确实被咱们赵家打压得有些厉害,兜里没钱,就连修补之法都略显粗糙,如果再来一次搬迁之行,不会再有什么杀阵藏匿。”
圆莱眼眸一动,“家族那边有心思?”
“咱们那位新任的家主大人心气高得可怕,有此有意无意的试探打压中,口气能吓死个人,反正我现在都是心有余悸,可惜,未来的赵氏,你是看不到咯!”
赵昊甫毫不掩饰眉宇间的讥讽嘲笑,咎由自取的落水狗,打了也就打了,最好能将其溺死在湖泊当中。
关于赵氏这两年的变革改制,山上早已传遍,但圆莱在花神祠中不问世事很多年,根本不知晓家主之位有人继承,还有那场清算的过程。
圆莱看向赵封镜,几乎是以祈求的语气道:“能不能跟我说说祖庭的变化?”
赵封镜想了想,点头开始缓缓说起赵氏这些年的变迁。
蕴字辈的人,赵封镜接触不多,能说的都是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包括赵蕴初的自废修为与问道天下峰,还有赵蕴芝的破境,赵蕴廉的回归等等。
其中也包括那场清算的过程,当然,关于李夫子的事情,赵封镜没说,真正知晓内幕并不多,也就赵氏寥寥几人,注定这辈子无法公之于众。
听完之后,圆莱愣愣出神。
可能他怎么都没想到,几十年间,赵氏的变化会如此翻天覆地。
就连未来成就道路都已经开始转移轨迹。
这天夜里,他们聊了很多事情。
圆莱有感慨,有激荡,有怀念,有哀伤……
到最后,等到这位男人解开僧衣,平整叠放好,搁置在主殿中的蒲团上,还不忘抹平衣角上的褶皱。
等到他走出主殿那一刻。
他的身份,只剩下赵氏赵昊明。
不再持佛礼,双手负后,看向庭院二人,眼神熠熠,光彩大盛,单手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出一字,“来!”
赵昊甫点点头,“这才是咱们赵家一个字辈领头人该有的样子。”
赵封镜可没什么夸赞心思。
他知道,眼前这男人虽然心怀愧疚,但那只是对于搬迁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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