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军”和教廷卫队在靠近圣主七贤大教堂的几条街道战至正酣,青石砖铺就的道路几乎被鲜血浸透,原本纯白色的房屋大多也被溅满鲜血。惨叫和喊杀声充斥着整个区域。
然而冲突的核心地区却安静的令人不安。一团诡异的浓雾聚拢在以圣主七贤大教堂为中心的中央广场上空,让教堂主塔远远望去像是一只无枝无芽的孤树,这份战乱中的寂静与嘈杂的战斗形成鲜明的对比,竟然更显出几分萧杀。
浓重的雾气中,教皇手执长剑傲然挺立着。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虽不致命,却已把那件纯白的长袍染的血迹斑斑。但是,老人依旧神态轻松的环视着周围一望不见底的雾墙说:“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你们。如果是尤旦,我想我还能理解,不过为什么连你都站到了那一面?米斯特?”
雾的那面,略显苍老却力道十足的女声回答道:“您深谋远虑,应该知道原因的,所以……”
一柄大剑忽然从浓雾中杀出,教皇忽然向身边闪去,大剑的主人改变了力道,剑刃呼啸着扫向老人的腰部,他飞快旋身半伏下身子,同时反手执剑将这次攻击偏转,而自己则借势接了一个转身,将剑锋由下而上刺向对手的喉咙。
大剑客却空手抓住了剑刃,令剑尖停留在他喉咙只有一指宽的地方。血顺着剑刃滑落,大剑客却丝毫不为所动,被黑色兜帽遮住的面孔下,隐隐的绽放着狰狞的笑容。
这时候,藏身于雾气中的另一个人出手了。
一条皮鞭劈开了浓雾,像毒蛇一般缠在教皇的另一只手腕上,而大剑客却放开大剑,从怀中抽出匕首一把刺向老人的左胸,教皇放开剑柄,右手死死的扣住了大剑客的手腕,匕首的去势被硬生生的遏制。但是,大剑客却把原本教皇手中长剑转了一个圈,依旧握着剑刃向老人的额头刺下,教皇突然抬腿向上踢去,正中了大剑客的手腕,化解了致命的攻击,却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在腾出手战斗的境况。
“尤旦,我记得你不屑用匕首战斗。你不是很以自己天生的使徒之力为傲吗?”教皇说道。
“但是那些不足以取你的性命。”尤旦沙哑的嗓音几乎要磨穿别人的耳膜。同时,他用力踢向教皇唯一保持站姿的那条腿。
教皇失去平衡,却接着这股力量飞旋起来,尤旦以为自己得手,却没想到老教皇那只手竟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也带着旋转起来,天旋地转中,长剑脱手。
教皇成功化解了这次攻击,却立刻陷入了蛛网般的鞭影中。米斯特利用雾气的掩护,和皮鞭不同于其他兵器的攻击方式紧密牵制住了手无寸铁的教皇,尤旦拾起大剑再一次加入战团,但身手不凡的老人却利用精巧的步伐,灵活的将尤旦置于自己和米斯特之间,令后者不得不再找角度发动攻击,这么一来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压力。与此同时,尤旦发现自己的大剑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那怕是一块地砖。
“我知道你的使徒之力,两次撞击后攻击力暴涨,所以我是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打中什么的。”教皇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圣父!”尤旦咧着嘴低吼道。
“你可以当成是我在给你机会追寻心里的真我,这不是你,孩子。”
“我来叫这里只是为了和同我一样喜欢战斗的家伙们一较高下,但是发现他们都不喜欢打架,这一点让我很失望!我想除非真正和他们对立起来,才能够打个痛快!”
“你天生拥有使徒之力,说明你是被圣主七贤所眷顾的子民,这不是你的初衷。”
“有一点可以肯定,你这老家伙说起话来非常啰嗦,每次开会都让我犯困,这是我最好的造反理由!”
教皇稍微思索了下:“嗯……是因为这个?那我确实需要反省下了。”
“尤旦,速战速决吧,时间不多。”米斯特挥舞着皮鞭说:“我们已经有些迟了,要是等到增援回来,一切功亏一篑。”
说完,他们再一次向教皇发起了进攻。失去武器的老人在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艰难的支撑着,正如灭亡者尤旦所说,他非但无法阻止尤旦三重重击的施展,甚至难以兼顾米斯特的鞭子网,翻飞的碎石和乱舞的鞭影在教皇雪白的长袍上留下无数的血痕,渐渐地,高大的白发老人就快支持不住了。
忽然,浓雾被破开一条缺口,又一名战士加入了战团。就在米斯特和灭亡者尤旦确认来者身份的时候,两道寒光织成的剑网将教皇和对手远远的隔开。
雅莉珊卓一脸怒容的瞅着对面的人,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两个字:“叛徒。”
“阿莉,你怎么在这?”教皇问道:“我记得你应该在剿灭邪教徒。”
“邪教徒一个不剩,殿下!”雅莉珊卓大声回答着:“只是觉得这一切的太简单了,就赶了回来。”
米斯特和尤旦交换了一下目光,脸上阴云密布。
“我的天使、我的女神、我的日、我的月!”又一个声音从浓雾外传来,紧接着,一个带着宽边大毡帽的修长身影落在他们中间。
“图拉,是你。”米斯特阴沉的看着他。
“图拉,你是站在哪一边的?”雅莉珊卓警惕的看着他问道:
“我?老天,以圣主七贤的名义,我怎么可能站在我女神的对面?我的女神虽然心不在我,但是对我来说女神的意义甚至超过圣主七贤。”
雅莉珊卓瞟了一眼身后的教皇,流出了无奈而痛苦的表情。教皇干咳了几声说:“鉴于目前情势严重,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然后,教皇恢复了遗忘的威严,他大踏步的来到图拉的前方,目光平静的望着自己曾经的部下:
“如果你们这次反叛行动的核心内容是对我的刺杀,那么我必须要,你们已经失败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和邪教徒搅在一起,但是,这种叛逆的行径已经天理难容,现在说出你们的幕后指使,我会酌情处理。”
“他们站在我的一边。”查姆斯坦的声音忽然回响在他们的耳边,进而是他同样身披教皇长袍的身影漫步而入。
“我不明白,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乞丐,已经吃过施主的施舍,却还要杀光他的家人搜刮一番。”教皇看着他回敬道。
“我有我的理由,教廷国的改变就在今天。
“恐怕改编的是善恶的平衡,而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教皇说道。
图拉继续说:“查姆斯坦,别指望克拉肯和哈贝尔能来支援你,一个被魔法师暴揍,一个被乔尼死死黏住,现在你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除非出现奇迹。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历史之轮滚动不息,却总会转动到同一个点,背叛、忠诚,若无胜利,便毫无意义。亲爱的拉斯图威尔斯三世,今天死的一定会使你。”
教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查姆斯坦,你犯下叛教、谋逆、谋杀等罪名,我以教廷国第8任教皇的名义,宣判你死刑。使徒雅莉珊卓、图拉,请与我一同将他极其党羽一并正法。”
米斯特的脸色更加阴沉,却看到查姆斯坦面带微笑的看着拉斯图威尔斯三世,气定神闲。
雅莉珊卓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上去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
图拉抽出长剑:“如您所愿。”
沾血的剑锋穿透了教皇的胸膛,老人惊讶的瞪着眼,眸子里全是那只红彤彤的剑锋。
雅莉珊卓惊呼一声,却被米斯特抓到了破绽,皮鞭嘶吼着破开空气卷住了她洁白的脖子,顿时,她就喘不上气,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灭亡者的大剑已经杀到,全身絮绕着金光的他一边奔跑着,一边将剑刃在地上敲击了两下,第三剑直砍向雅莉珊卓的躯干,被限制住行动的她不得已双剑交叉硬挡住这一剑。
铿的一声,双剑粉碎,雅莉珊卓鹏空飞起,却被皮鞭扯着划出半个圈,抛出从数十米高,在接近最高点的时候,雅莉珊卓停滞的身体甚至令人产生了时间停止的错觉。鲜红的色彩在半空曳出一道扎眼的弧线,而后随着它的主人颓然跌落。
雅莉珊卓的世界围绕着她缓缓的模糊着、翻转着,风轻拂着她的脸,在这样的飞旋和坠落感中,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向上漂浮。
[格劳瑞亚……我来了……]
一双手忽然托住了雅莉珊卓的身体,从那双强壮结实的手臂传来的力量和炙热感直接将她从将死之人的世界拉回了现世。
然后她看到了结实的胸膛、刚毅的下巴,还有那双充满着怒气,如同猛兽一般扫视着下面每一个人的蔚蓝色的双眼。
乔纳森•戴布里克的棕发在空中狂舞着,他的双脚踏上地面后,竟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挑战。
“乔……尼……”雅莉珊卓针扎着想告诉他这里的事,却被乔尼阻止。前任使徒双目闪灼着火焰,死死盯着图拉手中滴血的长剑。
和倒在他脚下的暮年老者。
“图拉,没想到你会这么干。”乔尼的头发如狮子的鬃毛般散乱着,旁人已看不清他的面孔。
“不,我只是其中之一。”图拉后退了几步,回到了米斯特和尤旦的身边:“这场闹剧都该结束了,查姆斯坦会带领新的教廷国重新繁荣昌盛的。”
“别扯了。我说的是伤害雅莉珊卓。”
图拉努努嘴:“事实上,我没有伤害她,瞬间击败一名使徒的功劳,应该归功于我身边的这二位才对。”
查姆斯坦来到图拉的身边,平和的说道:“乔纳森•戴布里克,一切都结束了,我很欣赏你的力量,你愿意留下来和我——拉斯图威尔斯四世——一起管理教廷国吗?”
乔尼冷笑着:“你毁了一世到现在所有的努力,让奥楚大陆所有无辜的人们暴露于他们从未面对过的危险之中,你为这个大陆带来的是绝望!拉斯图威尔斯?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查姆斯坦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说什么了。不过,你应该知道,带着一个伤员你无法同时和3名使徒战斗的。还是说,你愿意放弃你怀中的同伴?或者这么说——一个对你始终垂青的女人?”
乔尼索性坐下身,他望着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的雅莉珊卓,手指轻轻触摸着她脖子上被皮鞭勒出的淤青。
“笨女人。”乔尼如是说,语气却是无比的温柔。
图拉这时候说道:“迪尔尼斯神圣帝国的辉耀骑士团很快机会赶来协助我们平息‘叛乱’了,你是无法逃走的。乔尼,如果你为雅莉珊卓着想,那就乖乖投降,她的伤如果无法得到治疗,很快就会死。”
乔尼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这时候,青色的魔法光亮在他身边闪烁,身材魁梧的白袍老者从光忙中闪现出来,他看着雅莉珊卓,皱了皱眉头。
倒是莫迪尔的忽然出现,在查姆斯坦一行人中激起了千层的巨浪。
“魔法?”查姆斯坦瞅了瞅老者手中的破手杖:“那是什么法器?”
莫迪尔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专心的对乔尼说:“都结束了吗。”
“说实在的,我真不愿意这么承认,不过,应该是吧。”
“我们离开这。”莫迪尔拍了拍乔尼的肩膀,说:“我刚才已经和辉耀骑士团遭遇了,火人部队应该能抵挡战一阵子,所以……”
“请带雅莉珊卓离开。”乔尼站起身。
莫迪尔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雅莉珊卓从乔尼的怀中飘起,轻柔浮到了老法师的身后。他看了看查姆斯坦、图拉、尤旦和米斯特:
“需要我做些什么么?你知道,我能够把他们……”
“不,莉珊卓需要治疗,这些叛徒的性命远不及她。”
老法师摇摇头,转身走向凭空洞开的传送门,忽然他停下脚步:“请别让我每年去墓地看望友人的名单上多一个名额,我今后会很忙的。”
乔尼:“我承诺不了什么。”
传送门在他的面前合上之际,青蓝色的魔法消逝之光为他的身形镀上了一圈幽蓝的颜色。乔纳森•戴布里克缓缓的从背后拔出长剑,剑鞘和剑刃摩擦的声音,竟让几名对手陷入了高度的紧张。
只有灭亡者尤旦拖着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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