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那些深入骨髓的痛,却会时不时以一种凌迟之痛的形式,猛地窜上心头。
少年离去前,那翩然一笑。
腼腆而青涩,稚嫩却倔强。
竹染……
心中的仇恨,宛若岩浆喷发,她死死盯着为首那名黑甲男子,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梦。”手腕上陡然一凉,南宫灵沛的声音悠然在脑中响起,轻的像是天边一抹浮云,却铿锵有力:“小不忍则乱大谋,放松一些。”
紧紧蜷握的手,在这样诚挚幽渺的劝告下,慢慢松开,可即便如此,细白的掌心,还是被指甲割裂出一道道伤口。
深吸口气,掀开马车帘,对驾车的窦钟道:“就停在这里,不必向前了。”
窦钟担忧道:“那山上怎么办?”
“先看看情况再说。”轩辕慈的黑甲骑兵可不是好惹的。
窦钟听命将马车停在山脚下的一片灌木丛中,轩辕梦吩咐其余几人留在马车中,自己沿着陡坡,爬上山道,小心翼翼朝骑兵所在的方位潜了过去。
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一定会立马出手杀了孟安,只是她现在要顾忌的事情太多,只能暂时放他一马。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大把的时间,背叛过自己,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因为军寨地处隐秘,想要找到具体方位,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到的,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戚如花会怎么处理眼下的威胁,与黑甲骑兵正面对抗不但吃亏,还有可能会暴露军寨的位置,她必须先偷偷溜上山,提醒戚如花,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正打算寻路上山,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蓦地传来,由远渐近,似乎很是焦急。
“报——”三人一队的骑兵疾奔而来,其中一名卫兵迅速翻身下马,双手举着一只明黄卷轴,半跪在孟安马前,“皇上急召,请大人过目。”
孟安接过圣旨,展开一看,顿时变色:“众将听令,立即撤兵。”说着,调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黑甲骑兵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支精锐部,奉行绝对服从命令,首领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调转马头,没有半丝犹豫,紧跟着孟安而去,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后,之前还被黑甲兵围得滴水不漏的山道,此刻变得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瞧不见。
奇怪,孟安到底收到了什么旨意,竟能让他反应那么大。
虽好奇,却也知道,不论自己怎么猜也猜不到,既然猜不到又何必去猜?时机到了,一切自会见分晓。
按照原路,抄近道返回,远远的就看到一颗脑袋。白苏草木皆兵、杞人忧天的毛病还是没改掉,趴在窗户上,一脸的紧张。
轩辕梦飞掠回来时,顺便在他脸上偷了个香。等他回过神来时,轩辕梦已经坐在他身旁,一脸促狭地看着他。
刚才发生的事,除了她本人和白苏以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看着他似怨似嗔,又隐隐含着得意的表情,轩辕梦恨不得就此将他压入身下,狠狠掠夺。
幻想虽美好,但只能是幻想,她可没有大胆到当着三个人的面翻云叠浪,就算她敢,白苏也必然是不愿的。
军寨里依旧祥和安宁,暖暖的日光,如碎金般洒落大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来,戚如花果然不负她的期望,短短时间内,就将御龙军壮大了不止一倍,甚至她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操练声,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如果没有回来时,在山道上见到的那一幕,那这一切,就真的完美了。
她的到来,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原本宁逸的气氛,骤然沸腾起来。
有认识他们的,礼貌地打着招呼,不认识的,傻傻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马车缓缓驶入。
戚如花刚带着一队人马回来,虽说不担心朝廷的鹰犬会找到这里,但未雨绸缪还是很必要的。
“老大,您看那边!”有人眼尖,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轩辕梦的马车。
戚如花揉着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快,过去看看!”隐秘的军寨里,突然驶入一辆陌生马车,任谁都会心慌。
不过当走近后,看到驾车的窦钟,戚如花提起的心立马就放下了。
肯定是那个不可一世,骄狂不羁的女人回来了。
果然,马车停下后,第一个从马车上跳下的女子,便是明媚飞扬的轩辕梦,她下车后,冲着戚如花做了个鬼脸,不待她做出反应,就又将视线放回到马车上,同时伸出一只手:“苏苏,下车吧。”
清新俊逸的男子扶着轩辕梦的手,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羞涩,从马车上步下。
戚如花看呆了眼。
接着,飘渺空灵的男子,也搭着轩辕梦的手,矜持地从马车上步下。
戚如花看傻了眼。
最后,跳脱张扬的男子,也伸手抓着轩辕梦的手,毫不顾忌形象地从马车上跳下,轩辕梦微微一笑,倾城绝色,却隐含阴险,在男子双脚落地前,手一撤,俊朗的男子就跌了个狗啃泥。
戚如花终于不淡定了,冲上前,大吼一声:“不公平,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全天下的艳福全被你一个人占了!为什么啊!”
轩辕梦幽幽瞥她一眼:“人比人,气死人,我劝你不要跟我比,否则你会羞愧而死的。”
戚如花嘴角狂抽:“你是吞毒药了还是怎么着?嘴巴越来越毒。”
“我嘴巴毒吗?”她咂咂嘴:“我倒觉得很甜。”若不是甜,怎么哄男人。
“不要脸。”这句“称赞”,绝对是由心而发。
轩辕梦无甚在意地一笑,摸摸脸:“什么都能不要,就是脸不能不要,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
戚如花受不了地搓着胳膊,一脸的不敢恭维:“你跟谁学的,越来越没正经了。”
“跟谁学?”思绪忽然变得飘渺,一张妖媚动人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如果你想娶我,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身世,连同生辰八字一起告诉你。
——是,我想嫁给你,一直都想。
——只要是你的夫,哪怕是偏房,也无所谓。
虽是玩笑话,但不知为何,这些看似可笑至极的调侃,却深深印入了脑海,严重到几乎她一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那张清魅中略带惆怅的容颜,以及他那些虽不着调却句句深入肺腑的话语。
当初在国师府,就觉得自己对赝月其实并不是很排斥,那时候还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你傻了?”戚如花唤了她好几次,她却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半天没反应。
盯着眼前虽不倾国倾城,却也算是端庄清秀的脸,轩辕梦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戚如花,你是男是女?”
“啊?”戚如花被问得一呆,这叫什么问题。
轩辕梦索性也不问了,直接付诸行动,人们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眼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赝月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还是手摸为实。
呱呱——手捏上两团饱满,用力抓了两下。嗯,很有质感,也很绵软,但谁又能说,这一定就是真的呢?
所以,还得继续深入。
扯开衣襟,探手而入,轩辕梦就差把自己的眼睛贴在戚如花的胸部上,好好观摩一番了。
“喂喂喂,你你……你想做什么?”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戚如花又惊又吓,连忙拢好衣襟,后退数步:“我对女人没兴趣,你……你可别乱来!”
轩辕梦举着手,一脸不解地喃喃:“是女人?好像是女人……手感不会错,应该吧……”
南宫灵沛率先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戚姑娘不必惊慌,梦只是想验证一下你的性别而已。”
戚如花吞了吞口水,往南宫灵沛那边挪了挪,还是和男人站在一起有安全感:“什么意思?”
南宫灵沛微笑着望向还处在发呆中的轩辕梦:“这你就要问她了,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被轩辕梦听到了。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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