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匆忙而喧嚣,一个平静而舒缓。打苏州到家里,方济川包了一条小船,一路依依呀呀的橹声和船夫对襟的衣衫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远远的看见镇头的柳树林,看着河堤上嬉闹的孩童,方济川突然有种想调头而去的恐惧,“近乡情怯,近乡情怯…”方济川深吸了两口气,提起皮箱,跳上了岸。
“方三少回来了,”镇里的人纷纷点头和方济川寒暄起来,喧杂的人声让方济川悬浮的心情安顿了下来。说起方济川的家世,一个词就能概括――土豪,还是土的不能在土的那种。祖传的扎染手艺,没撑死也没饿到,到了爷爷辈,生意却突然起来,带了几个学徒,手工都过的硬,染出的布竟然在这个洋布横行的年代也卖得动,传到方济川父亲这一代,更合了国风横行、国货大卖的潮流,生意越发的红火。
小镇就是小,撒泡尿的功夫能兜个来回。不容方济川多想便到了家门口。“三哥!?”方济川的小妹正在院子里逗着侄子呐,冷不丁看到二哥进来兴奋的大叫起来,这一叫,整一房的人都涌了出来,各种摸掐亲打,让方济川饱受亲情的折磨,还是老爸悠悠的从后进里踱出来,咳嗽了两声,大家才消停下来。
方济川老爸是个标准“土豪”,却始终想学大家的做派,把那个“土”字去掉。磕磕手上的烟斗在堂屋里坐下,点点旁座,示意方济川坐下,准备问话。结果半天没憋出个话来,只是像个市井乡民般的“嘿嘿”直笑。还是方济川先开的口,正所谓衣锦还乡,他特地换的军便服,铁灰色收身立领,让单薄的方济川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老爸,给您老报个喜。在部队里刚提了下士了,还得了个小奖章呢!”方济川把胸口的那个新人王的劣质奖章送到老爸手里。这奖章是旅部发的,出了驻地谁也认不得,用来唬外行人再合适不过,方济川嫌胸口的标识牌太单薄,索性连这种见不得人的小奖章也拉来挂上。
“好,”老爸激动的直哆嗦,“你也成了什么什么士来着?”
“下士!”
“对,下士,下士也是士啊,”老爸上纲上线了,“我们老方家,几辈子手艺人、做买卖的命,士农工商,叼陪末座啊,如今也出了个士!士好,士好,比什么车马炮小卒子都大,你还年轻,再努力努力,将帅什么不在话下啊,哈哈哈。”
方济川听得满头大汗,这连象棋都整出来了,我这个士和将帅离的远,中间还隔着尉、校呐,心想又说不得,说不明,也只得复制了老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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