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沂几乎抬不起头来,声若蚊蚋:“十三哥就会欺负人家。”
洵晏对她笑了笑道:“玩笑话罢了。”晴沂听她这般说,脸色方好一点,躲在皇太后的身后,小声抱怨:“母后也不帮帮人家。”皇太后见她窘迫的劲儿,不禁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可不只是皇帝,连哀家都急着见见晴沂未来的驸马的样子呢。”
即便皇上不言,底下的才俊都是跃跃欲试的,整堂晚宴便是他们诗画武艺的展露。洵晏饶有兴味的品赏,赐赏,倒不无聊。晴沂公主却不十分上心,倚在太后身边,眼中廖无趣味。姜修容见她无趣困乏的很,想去陪她说说话,也好醒醒神,又碍于这小公主对自己怀了敌意,便只叫云依端了碟味酸回甜的梅子给她。
晴沂收下梅子,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倒是柔和了不少,不似过往咄咄逼人的骄纵。姜修容心下微笑暗道,倒是好哄的小妮子呢。
宫廷的宴会,最是富丽,这些个世家子弟拼尽了自身才华,给这晚添足了趣味,众人皆是尽兴而归,晴沂公主最后不发一语,不赞一词的随着皇太后走了,让才俊们心中如一只猫抓在挠似的,不上不下的难受。
刚走出御花园几步,就听身后有人长步而来,洵晏顿下步子,看清了来人,笑道:“朕猜着就是你。”
安亲王看了看夜色,徐徐道:“臣弟日里见御花园北侧的芍药开得极好,不知皇兄是否有雅兴同去饮一杯?”
洵晏澹然一笑,道:“宴上不曾尽兴,如此风雅之事,朕定要随你同去。”说罢,遣退了数十名宫女太监,只带了小德子与一名掌灯内侍,往御花园北侧去了。
安亲王为洵晏满上,道:“此乃秋露白。臣弟景宣四年时埋在西林一棵老树下,前些天才启了出来,想必有了西林地气霜华的甘醇香冽了。”洵晏微微抿了一口,赞道:“好酒。”秋露白乃是秋露繁浓之时,以一只浅盘放在一处碧草茂盛、丛叶倒垂的劈立崖壁之下,收集草野上的露水,以此水酿酒,故极难得,堪比妙玉的梅花雪,五年只收一瓮,珍贵无比。
安亲王这瓮尤其清醇,入口味冽,观之色纯,洵晏久不贪杯,此下也难免多饮了几杯。安亲王一仰脖饮尽整杯,直接以指腹擦了擦嘴角,叹声:“痛快!”洵晏看了他一眼,笑说:“你出去了几年,江湖气越发重了。”安亲王朗笑道:“那样不拘无束的日子,才是我毕生的追求。”
洵晏了然,感慨道:“朕也曾如此自在过,想去哪便去哪,那样的日子,的确肆意洒脱。”只是,她毕竟还是在意权位,喜欢那身居高处的寒意,不论前世今生。安亲王只以为她说的是从前做亲王,还未卷入皇位之争的时候,仗着先帝的宠爱,敢去那极北之地打猎的事,笑了笑,又是一杯下肚。
夜色下的芍药别有风味,淡如芍香、柔如美玉,华容绰约,随风浅摇。洵晏指腹匀过白玉酒杯,那芍药翠茎红蕊,熟美温馨,怕是无人不爱了。只是“空门此去几多地?欲把残花问上人”,芍药别名“将离草”,妖娆之姿里总带了离愁,故素不为洵晏所喜。
叹其造作。
洵晏正欲撤回目光,就见一窈窕女子沿着青石板路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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