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按照吩咐在厨房生了火,开始温酒,陈正魁害怕烧过头了,亲自在厨房监督,我和九叔在东屋看守绿雷,他的鼻孔耳洞眼睑嘴巴里爬满了绿色的尸苔,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看起来有些急促。
厨房大锅里的酒烧热之后,我和九叔动手,用马勺舀到了木桶里,一桶桶全倒入了澡桶中,陈正魁搬了树下的冷酒,往里面兑着,他试了试装满了大半澡桶的酒温,点点头:可以了,把他放进去吧。
我和九叔戴着手套给绿雷脱了衣服,他浑身跟长了绿毛了一样,原本乌黑的头发,都变成了黑绿色,抬着放入澡桶之后,用布条勒在腋下固定在了澡桶边缘,防止他滑进去。
“快,打开蛊罐,将蛊虫与秘药全倒进去。”
只见陈正魁解开麻线揭掉了麻布,顿时刺鼻的怪味在房间里溢散,他将黑色的液体连同一条黑蛇全倒入了澡桶中,我和九叔对蛊虫有天生的畏惧,根本不敢乱来,在一边帮他解麻线,里面的秘药并非都是黑色,也有红色,青色,黄色,紫色的,里面的蛊虫更是五花八门,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等,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我生怕被咬一口。
很快,三十个蛊罐全部倒空了,但见澡桶中水面波荡,蟾蜍呱呱叫,毒蛇嘶嘶响,绿雷的皮肤上趴着好几只蜈蚣、蝎子、壁虎。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九叔也是直打冷颤。
陈正魁拿着一根乌黑的细棍,不断驱赶着蛊虫,防止它们蹦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蛊虫全醉了,在澡桶里摇头摆尾,里面的酒混合药水药渣之后,变成了黑褐色,除了药酒的气息,还有浓烈的腐臭味,闻多了想吐。
我们轮流守夜,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蛊虫全死了,蟾蜍翻着肚皮,毒蛇张着嘴,蜈蚣蜷着身子,蝎子翘着尾,漂浮在药酒中,腥臭扑鼻,说不出的恶心,我早饭都没吃的下去,只啃了一个苹果,晌午实在饿的不行了,才吃了一个馒头。
绿雷泡在药酒中,他皮肤上的尸苔不但没变少,皮肤还因为吸入蛊毒,变成了褐色,但呼吸逐渐平稳,也不梦呓了。
七天之后,绿雷浑身的尸苔越发浓密厚重了,简直像是穿了一层绿色毛衣,九叔问:这怎么还越治越严重了?
陈正魁说:这就叫以毒攻毒,他体内的蛊毒不断增加时,尸苔也会疯狂繁衍,用来对抗蛊毒,直到形成一个动态的平衡,才会减缓。
我问道:若是蛊毒一直无法压制尸苔,那绿雷不就完了?
陈正魁点点头:不错,这是剑走偏锋的疗法,失败的话,他不是被尸苔吞噬,就是变成蛊人,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多月转眼就过去。
第四十九天的夜里,我和九叔再次来到了陈正魁家,他媳妇带着儿子回娘家了,我们三人正在院子里的桃树下说话,只听东屋传来一阵诡异的磔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