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绿绿的烟雾,诡异的在黑暗中浮荡,无声无息的蔓延,鏖战中的双方根本没有人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若不是水溶居于高处,且之前火铳留下的烈焰仍在燃烧,这样的可视条件下,根本不可能看到。
猛然想起刚才贺清远说的话,水溶眸中一锐,厉声道:“不好,是毒,宗越,立刻传令,将人都撤回来,东北向躲避。”
“是。”宗越忙道,快步而去。
虽然水溶反应快,及至命令传到,仍然迟了,毒烟所过之处,人但吸入的,当即七窍流血而亡,是以北军之中,损耗颇大。
因是混战,死的人,不止北军,宇文祯用这样的招数,根本就是已经无所顾忌,连自己人的生死都不在乎。
宗越在身后道:“这狗皇帝,根本就疯了。”
水溶眉心紧攒,俯身检查了一个北军校尉七窍流血的死状,猛然起身:“留人善后。”
他掉头跃上马背,快马扬鞭而去。
既然宇文祯能对自己这里用毒烟,宇文恪那里,也会是一样。
一切,都如水溶所料。
金陵城西的毒烟要更加歹毒,这毒烟是随着火铳一起发出来的,一开始,根本没有人察觉,直到人一片一片七窍流血的倒下时,方才发觉,宇文恪紧急命人回撤,仍是损失惨重,倒毙无数,中毒浅一些的也是奄奄一息。
水溶到的时候,毒烟最劲的时候已经过去,可是残余的烟尘仍缭绕不断。
已经合兵一处的魏子谦和裴兆紧跟着过来。甲胄在身,魏子谦也只是抱了抱拳道:“王爷。”
裴兆简直成了怒目金刚,才要开口,水溶一摆手止住,目光环过,见有校尉掩住了口鼻,拖动尸体准备掩埋,不觉神色凝重道:“都住手。”
众人错愕的目光里,水溶亦不加解释,简断的道:“所有人撤出这一片,烧山,宗越,你看着他们办这件事,裴兆自谦随我过来。”
“是,王爷!”
水溶掉头去找宇文恪。这个时候,宇文恪带着十几个主将副将至高坡上躲避,及见面,亦无暇去寒暄其他,宇文恪开门见山道:“你令他们烧山?”
水溶点了点头:“这毒蹊跷,还是烧了干净修罗武神最新章节。”
若留下这些尸体,一旦经人血传播,或者腐成瘟疫,后果不可设想,于是,宇文恪也不再说什么,语气沉沉的道:“老四已经疯了,灏之,你来看。”
他遥遥的指向一个方向,几个将领和侍卫赶忙退开,水溶便走近他身边,循着看过去,心中也是抽了口冷气,毒烟确实散去,却借由风送向西北方向。那里是一片村落,结果,几可想而知,水溶皱眉:“没有人性的东西。”
宇文恪便道:“我已经令人分出军医去,看看那些百姓的情况如何。”他回头看一眼水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将士死伤无数,正是用人之时,只是这毒烟虽非我用,却是因我而起,那都是我大周子民,于情于理,我不能置身事外。”
“殿下虽是大义,恐也是于事无补。”水溶道。
话音未落,一个背着药囊的军医随着展昶急匆匆的过来:“殿下,那毒有古怪。”
军医气喘如牛,擦了把汗道:“殿下,卑职才疏学浅,这毒,见所未见,恐怕还是要请辨毒的高手行家来,才看的出到底是什么。”
宇文恪和水溶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宇文祯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孤注一掷,既然要用毒,必然是穷尽刁钻,不会让你我这么容易就过了这一关。燃眉之急,是找到这毒烟的解法。”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八百里加急传信,令欧阳过来,用毒解毒,再无人及他,子谦,你马上去办。”
“且慢。”宇文恪立刻反对:“不行。”
水溶看着他,微微笑了下:“为何不行。”
宇文恪瞪着他:“我不希望玉儿,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小侄女会有事。”
水溶听了这话,心里暖了一下:“放心吧,玉儿不会有事的。非常之时,你信不信,玉儿若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第一件事就是把欧阳派过来。”
宇文恪正要说什么,一个副将自陡坡之下飞奔而至:“殿下,王爷。”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包呈在宇文恪手上。
宇文恪在手中掂了一下:“谁送来的。”
副将道:“有人暗中将这东西绑在箭上射在营中的。”水溶问道。
宇文恪捏了一下信封,神情忽然一凝,然众目之下,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将信封藏入袖中,有些嘲弄道:“这就可以威胁本殿?未免太小儿科了。”
一句话,本来还是有些紧张的诸将,便都定下心来,接下来宇文恪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草草的分派了一下,便留了水溶来善后,脚步匆匆的临时扎起的帅帐而去。
也许旁人看不出来,可这些水溶都看在了眼中,暗地里微微皱了皱眉,简单的便紧跟着去寻了宇文恪。
见是水溶,侍卫们也就不用通报,也不问,躬身行礼之后便自动退开。
光线很暗,宇文恪的半张面容都隐在暗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却能清楚感觉到沉静之下,冷冰冰的愤怒和杀气正蠢蠢破冰。
他的手里握着那个信封,还未拆开。
水溶没说什么,面色平静的坐在了他的面前。
宇文恪看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那个信封放在了他面前。
水溶用手一捻,眸中一寒,三下两下便将信封拆开,桄榔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桌上,泛着锃亮的金属光泽星空王座。
那是一枚小小的箭镞,还有一段断掉的红绳。
这样东西,他们都认得,是赫连冰贴身带着的,赫连冰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然而,信封里还有东西。
那是一段从衣服上剪下来的布条,自领口齐胸口,内外三层,外衣到里衣,是被人用剑割下来的,断口十分整齐。
宇文恪看着,眸色血红,颈上青筋累累暴跳,一拳捣在桌上,几乎要把桌案捣榻掉:“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怒气,会让你失了理智。”水溶脸色冷若寒冰,却是毫不留情的将真相摆了出来:“他在用冰儿的清白逼你撤兵。”
“撤,还是不撤?”水溶继续紧紧的逼着宇文恪的眼眸:“撤,宇文祯本是试探,有些事,他也是将信将疑,你撤了,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自谓得了有用的筹码,会变本加厉,若不撤,冰儿的性子,不甘受辱,必死无疑。”
他用仍旧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近乎鲜血淋漓的现实。
宇文恪没说话,眼前反复出现的却是那明快纯真的笑。
策马飞奔的她,敢毫无顾忌的说出我喜欢你的她,无畏刀枪剑戟千里星驰来助他一臂之力的她。
有些情愫,虽然分辨不出,却早已不能舍弃。
长长的叹出声,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撤。”
水溶静静的望着他,一如很多年前,他每一次在他面前吐着满腔愤懑时的平静,听他这一个撤字,只是点了点头:“好。”
“为何不阻止?”宇文恪定定的看着他。
“你决定的事,别人怎么劝,有用么。”水溶嘴角抹过一丝淡淡的笑纹:“再说,谁说的,撤,就一定要输?至于冰儿,我跟玉儿保证了,不会有事,总要做到。”
他的神情有几分懒洋洋的得意,宇文恪一诧,马上明白,顿时有些气结:“原来你刚才是在试探我,真是好兄弟啊!”
水溶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要明白一些事罢了--我现在去安排,时机紧迫,我可没那么多工夫跟宇文祯磨叽。”顿了顿:“玉儿可是二月初八的日子。”
现在,宇文恪真的很想拿什么东西直接丢过去!
水溶出了帅帐,笑意无踪,眸色沉静锐冷,后面有人跟上来,他也未回头看:“宗越,去叫魏子谦。”
“末将在。”
转身,眼前不是宗越,正是魏子谦,他的脸上有些担忧,似乎是要问什么,只是欲言又止。
“子谦,你要问的,本王知道。”水溶道:“要想救她,就按本王说的做。”
“是。”这回答,已经告诉魏子谦了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那揪心扯肺的担忧:“王爷,该怎么做。”
“我让你备的人马,该派上用场了。”水溶道:“点集起来。”
“是!”
济城。
雨顺着屋檐滴沥下来,房中,欧阳刚刚给黛玉请完脉,笑道:“王妃放心,小世子和小郡主都好的很全系法师最新章节。”
黛玉微微的笑了下:“欧阳这阵子,辛苦你了。”
“王妃这么说就折煞属下了,只要王妃母子平安就好。”欧阳道:“不过,虽然安胎药是不必再吃了,这几日王妃还是要多走动,且是把心放的宽宽的。”
“我知道了。”黛玉点头笑道。
欧阳绝苦笑:“我看这话说了也白说,王妃这一阵总是牵着王爷,我倒是听说,已经几个晚上睡不安宁了,这样可是不好。”
听说,听谁说的?紫鹃春纤齐齐的把目光转向雪雁。
黛玉无奈:“雪雁,你又嘴快。”
雪雁在旁一脸无辜:“是王爷临行吩咐的,王妃但有什么不好,必须马上告诉欧阳大夫--紫鹃”
黛玉轻叹了声,也就不再说什么:“我会小心的。”
欧阳就嘻嘻的笑道:“王妃,只管把心放下,王爷说赶日子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再说跟了王爷那么久,除了王妃,还没谁能难为着王爷。”
黛玉一愣,忍不住笑了:“欧阳,你这倒是替你们王爷不平了是不是?”
雪雁瞪了欧阳一眼:“王妃别理他,他嘴里没好话,狗嘴里还能突出象牙来不成。”
黛玉微微挑眉,转向紫鹃:“紫鹃啊,我又不知道,这他是谁?”
紫鹃和春纤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雪雁脸上腾的红了起来,欧阳绝全无所觉在那里挤眉弄眼:“王妃笑了就好,属下这就下去了”
欧阳绝又嘱咐了紫鹃雪雁几句,方行礼退出来,转出门来的时候,刚才的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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