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姿优雅,一身垂感极好的白色缎袍,谪仙般清隽的面容,深邃的瞳眸,还有嘴角一成不变的漫不经心的淡笑,自然是水溶无疑,只是他的眉梢眼角都带了些许疲惫之态。
“王爷?”魏子谦缓过神来,便大松了口气,一敛袍跪地道:“末将给王爷请安。”
宗越也跟着请了安。水溶站起身来:“都起来吧。别弄出大的动静,让外面听到。”
魏子谦和宗越相视一眼,都彼此交换了如释重负的眼色,王爷就是那定海神针,有他在,刚才的那些不安忐忑,也都就烟消云散。
宗越便道:“王爷几时回来的,我们竟然分毫都没听到。”
魏子谦思忖了一下,笑:“若是让我们听到,戏就没法演下去了。”
水溶嘴角轻轻牵动,旋即沉了沉脸色向魏子谦道:“魏子谦,你好大的胆子腹黑宝贝懒娘亲!本王是让你按兵不动,你偏偏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生恐旁人不知道我要取荆州是不是!”
魏子谦笑一笑,上前将一卷地图展开在水溶面前:“若是王爷当真想要按兵不动,就不会将这卷标好了位置的舆图留给末将了,末将拿下的这几处,都是王爷要的。”
因为他这里的动作大,吸引了几方势力的注意力,王爷那里行事,也就会容易很多。
宗越这才听明白,合着这都是王爷布置下的?
水溶望他一眼,脸色纹丝儿没放晴:“那修书燕都是怎么回事,假借本王之名令裴兆放人是怎么回事?”
宗越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身边是不是有王爷留下的眼线,随时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魏子谦这才脸色有些狼狈:“这个确实是末将做的主,请王爷责罚!”
“你是该罚!”水溶想起黛玉身子那般重还到前线去,顿时恨恨的道:“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用的上你,姑且给你记下,秋后一并算总账!”
魏子谦低了低头心虚的道是。
他可不怕,到时候只要请动王妃出面,万事全消。
水溶将他这番小心思看在眼里,也没说破,只是轻轻的吁了口气,坐回椅上,轻轻的揉了揉眉心。
这个动作暴露了他的疲惫,宗越便道:“王爷,你没事吧……”
水溶看着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没事,没缺胳膊断腿,也没花柳病。”
这一句话,宗越便脸色一僵,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一下:“末将就是担心王爷。”
王爷对他们每个人的性情,什么情形下,会有怎样的反应,都是了若指掌。
“王爷是出远门了吧。”魏子谦端详着水溶一身的疲惫兼尘沙,心中有了确定:“王爷这几日,肯定不是在荆州城里!”
水溶眯眸看着他,有些玩味之态:“怎么看出来的。”
“这里距离荆州不足三十里,这点路程,王爷往返来去个两三次,也不会如此疲惫。而且看王爷身上风尘仆仆,当是去了较远的地方,脸色疲惫,眼睛里有血丝,应该是昼夜兼程未曾休息过!”
“子谦,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长的倒是不少。”水溶一笑,舒展了下肩颈:“都快成精了。”
“谢王爷夸奖!”魏子谦亦笑,又道:“王爷,那荆王究竟藏了什么心思。”
“你难道猜不到?”水溶反问一句道。
“只知道他绝非与狗皇帝一心。”魏子谦道:“只是想不到他所倚仗的是什么。”
水溶手指微曲,轻轻的扣动着桌案点头道:“荆王老谋深算,底牌不少,藏着掖着,张张出乎咱们的意料--这次我回来,就是为此。”
魏子谦道:“王爷难道还要再回荆州去?”
水溶懒懒散散的道:“若非金蝉脱壳,焉能出了那荆州城,此时还须得回去支应一番,才算完满。”
魏子谦会意,笑了笑道:“还请王爷面授机宜。”
水溶勾起唇角,一笑,眸中却是透着锐利和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