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从不见黛玉这般生气,连忙道声是,屈膝而去,不多时,便同着乳娘侍女抱着呀呀哭泣的小王子进来。
黛玉自己也没抱过孩子,手也生的很,所以便令乳娘抱过来给探春。
这时紫鹃过来,轻轻的在黛玉耳畔说了两句话。
黛玉听了只是冷哂了一声:“让他在外面,这个时候再来献殷勤,早干什么了。”
孩子似乎感知了母亲,便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探春。
探春泪下,紧紧的贴着孩子的小脸,轻轻的喃道:“孩子,我的儿……娘一日去了,看不见了,倒也干净,可留下你……怎么放心,这个地方……”
几句话,说的黛玉亦撑不住,微微侧了侧脸,拿帕子拭泪。
“林姐姐……”探春望着黛玉:“我欠你太多,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是……”
“你我是姐妹,不必说这些。”黛玉道。
“这个地方,我没有可信的人……”探春落泪不止:“我也不求别的,让人知道,他有位姨妈是北静王妃,也许会忌惮些……”
一番说,说的黛玉愈发心中酸楚,点了点头:“三妹妹放心,有我在,有王爷在,没有人敢欺负他。”
探春微微露出一个放心的淡笑:“真……好……林姐姐……”
“嫂嫂,什么叫你没有可信的人,难道你不相信冰儿么。”一个人闯了进来,正是赫连冰:“这是我的小侄儿,他的亲姑母能不管他么。”
自探春嫁过来,其实这姑嫂二人一直十分亲厚,本来是因为黛玉的缘故,后来却因骨子里都不甚拘泥小节,所以更比人亲热几分,因为那位侧阏氏有孕的事儿,赫连冰有一段时间对着赫连冲总是臭着一张脸,没什么好声气,最后还是探春劝了才好。
听闻探春难产,赫连冰亦是几宿都未曾睡过,只是在这里陪着。
探春欣慰的笑,握着她的手:“冰儿,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
冰儿最见不得这样的情景,强忍着伤心道:“嫂嫂,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那个女人不敢。她若是敢,我先灭了她。等你好了,自己收拾她也行。她的孩子,如何能跟我这小侄儿比。”
探春长出了口气:“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话里的意思,亦是明白,只要有男人的宠爱,有什么不敢的。
说不定……
一丝苦涩溢出嘴角,她的脸色忽然红涨,胸口翕动着,压不住的咳嗽起来,待书连忙上来扶住,捧来痰盒子大道主全文阅读。
可是,探春吐出来的却是一口接一口的黑色脓血,吐出血之后,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人便昏厥过去。
襁褓中的孩子似也有所感觉,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乳娘赶紧把他抱过来,哄着,却是怎么也哄不好。
这一下所有人都骇然。黛玉便令人把欧阳马上叫来,欧阳绝进来一看道:“果然如此。”然后又迅速的给探春把脉,然后下针:“也不过是一时半刻了。”
黛玉呆住,泪水顿时簌簌而下:“三妹妹……”
斜刺里却有人进来,挤开了黛玉,坐在了榻前,是赫连冲。
黛玉身体晃了一下,却被一双手臂轻轻地揽住,温暖的手指拭去了她的泪,黛玉便靠在他的怀里,泪落连珠:“灏之,三妹妹……”
此时,赫连冲如同雨淋的蛤蟆,呆呆邓邓,有些无力的,握住了探春的手,半晌,只是沙哑着声音道:“你,醒过来,孩子不能没有阿姆。”
探春的眼帘再次微启,极度的虚若,令她的目光很难有了焦点,唇动了动,似乎是要说什么。
赫连冲急忙凑近她的耳畔:“什么,你说,你说什么……”
可是,探春终究未能再发出任何声音,直直的睁着眼睛,只是望着赫连冲,赫连冲焦急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统统都办到。”
黛玉擦了一会儿泪,轻声道:“三妹妹,你我闺阁姊妹,亦曾诗文唱和,今日长行,拙姊赋诗一首,为你送行。”她闭了闭眼眸,然后又睁开,声音略稳了一下道:“一去雪国家万里,廿年风雨抛天涯,缘何此去目难瞑,恐留幼儿着芦花。”
声音平静,清晰,却难抑悲伤。最后一句念完,探春的眼眸竟然奇异的眨动了一下。
赫连冲点头道:“我知道了。今日起,封大阏氏所诞之长子赫连元徵为少汗王。”
此言一出,探春的眼帘重重阖上,头歪向一旁。
欧阳绝试了试她的手腕:“大阏氏已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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