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谋定
凝睇间,严寒冬日,顿做三月春暖。爱残颚疈
“玉儿喜欢么。”
“喜欢。”黛玉在他怀里低低道。
水溶眸中的笑意更深,手臂更紧的圈着她,最后干脆用大氅将她裹住,让他的气息占据了她的全部。
一如每一次的相拥,他的怀抱,总是会隔绝了所有的寒冷,那么温暖,那么安稳。
老天是怎样的眷顾她,让这样一个男子到她的身边。
黛玉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眸中明明是多少柔情欲诉,却是不知从何而起,于是,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
水溶以为她要说什么,便轻轻俯下身来,黛玉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阖眸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轻吻撩人,心头悸动,水溶立刻回应,将手臂锁住她的后颈,深吻下去。玲珑温软的唇瓣,似也带了沁梅的幽香,令这一吻,格外醉人,让他不愿意浅尝辄止,于是,舌尖缠绕,深而又深,搅动起绵绵不断的芬芳。
离开她唇,却吻上她紧阖的眸,当她漫启含露清瞳,那修长的手指便小心的捧着她的玉容,细细端详。
深吻之下,令她的脸颊若有一层淡淡的红霞,那清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丽,隐隐一笑,倾国倾城。
“玉儿真美。”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和蛊惑。
还有什么比爱人的赞美更令人怦然,令人开怀,黛玉浅浅的笑着轻声道:“真的?”
“真的。”
黛玉故意道:“未必吧,世上美人无数,容貌更胜我的又不知有多少。”
明眸流转过一点狡黠,话里有了淡淡的邀宠。
水溶深深的望着她,微微一笑道:“有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妾身要说王爷孤陋寡闻了。”黛玉小手玩着他腰间缀着的玉佩,将穗绦一一理顺。
“不是孤陋寡闻,而是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仙人之姿的王妃。”水溶顿了顿道:“所以,取次花丛,再懒回顾。”
黛玉嗤一声笑出声来,更紧的贴靠在他的怀中。
暗香疏影中,久久的,静静的相拥,天地万物俱已不复,只余彼此的心跳。风卷着碎雪而下,落梅翩跹若舞,落满衣襟。
香雪梅海,眷侣如仙。
在燕京休整了三天之后,水溶便携着黛玉往平云山去。
平云山,燕京附近最高的山脉,峰顶几楔入云端,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平云关隘,亦是险中之险。
无边冰雪极目延展,天地几如一色,车辙碾过,马蹄躜行。
黛玉微微撩起车帘,望着那奇险的雪川峻岭,和以前见过的江南秀色截然不同,不觉叹道:“如此险峰,当真让人不得不惊叹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揽住她的腰肢:“玉儿,冷不冷。”
厚重的衣物分毫不减她的纤柔,只让人担心,那细若薄胎细瓷般的身子能不能禁的住那太重的雪衣厚氅。
黛玉向后靠在他怀里,独享着那份温暖,含露目中氤氲着淡淡的醉痕,拉长声音有些娇娜不胜:“不冷,你都问过七回了。”
有他在,怎么会觉得冷。
“有那么多次么。”水溶怔了下,自己也有点不信,一面将她的小手笼在掌心。
那一双纤巧玲珑的小手果然是温温软软的。
“当然有,我都给你记着遭数呢。”黛玉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展了一下腰肢,微微侧过脸去望着他俊逸秀朗的眉眼,嘴角噙着一点调皮的笑容:“真是啰嗦。”
“敢说本王罗嗦。”水溶目光一垂,动作更快,锁着她的身子,翻身便将她压在了宽阔的座位上。
黛玉一骇,窘道:“在外面呢,不许胡闹。”
“现在知道怕了。”水溶促狭的箍住她的腰身,不肯放她起来。
二人正在厮闹,马车戛然而止,外面响起宗越有些尴尬的声音:“王爷……到了。”
无人应声。
黛玉的脸立刻绯红起来,推开他道:“快放我起来,叫人知道像什么啊。”
“理他们呢,本王看谁敢滥嚼舌头。”水溶搂着她,最后这句话狠巴巴的,与其说是说给黛玉听,不若说是说给外头人听的。
不过这几句话,委实让人对他们在做什么生出些遐想,宗越听着便揉了一脸的悲苦,嚼舌头,谁敢?
得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于是,识相的挥手令人都远远的退到一边,他自己找个大石头上,蹲着,却仍一丝不苟的盯着周围的响动,他披着的黑色斗篷,令他像足了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驯犬。
天气太冷,呵出来的气都化作了团团白雾,见四周并无动静,宗越便开始入定冥想。
虽然才来了这里没有几日,如裴兆等便由耳听为虚做了眼见为实,惊的是目瞪口呆。
这几日,王爷不发话,不下令,只是每日简单听听兵报就罢。
裴兆急的直做困兽之态,本以为王爷到了这里,定会一场好战,来纾解这几个月来他避而不战的憋屈,可是,可是王爷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陪王妃在这个天气游览平云山,登山看景赏雪。
裴兆听见,眼睛一瞪,直接一屁股跌坐下去,吐出俩字:“老天。”
唯一比较淡定平和的大概就是小诸葛了,那厮捧着一盏热茶,凭那裴兆急的蹦高,他只管美不滋儿的品茶:“好茶,好茶,明前狮峰龙井果真是名不虚传,这可是王爷赐下来的,裴大将军,要不要尝尝?”
“不喝!”裴兆没好气的狮子吼。
“哎,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帝都不急,当太监的又急个什么啊。”那小诸葛挑挑眉,若无其事道。
裴兆愣了一下,想明白什么意思之后便是暴跳如雷,差点没给他把桌子掀了。
想到这里,宗越咧了咧嘴,反倒是轻松了起来。跟了王爷那么多年,也总该知道,凡王爷都不着急的时候,那根本就没什么可着急的。
“宗将军辛苦了,喝点热姜汤吧。”那宗越正在出神,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连忙蹦下来,却见是紫鹃,她的手里捧了一个水袋。
宗越一怔,接过来,在手上便觉得烫手,拧开塞子,热雾徐徐而起,一口气喝干,姜汤辛辣,将胃里那点子寒气便都被驱了出去,擦擦嘴,话不知为何便有点不利落:“那个……谢谢紫鹃姑娘。”
他是护卫,职责所在,整天便是冷着张脸,看起来很难接近,且又是自幼和尚堆儿里长大的,更不知道怎么和年轻姑娘说话,他自己不觉,旁人听起来却是冷冷的。
紫鹃并不在意,只是温和的一笑:“不必谢。”
轻轻颔首为礼,便要转身。
“哎,那个……”宗越倒觉得不安了。
紫鹃转身:“将军有什么吩咐。”
“那个,天冷,你也,你也喝点……”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然后这位护卫首领做了个很孩子气的动作,伸手挠了挠后脖颈。
紫鹃见此,不禁抿嘴一笑:“谢将军。”
谢……谢什么……不是应该自己谢她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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