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榭的凉亭,四角青色纱帐于风中轻舞,水流萦带,桃红烟笼,可是亭里的气氛却与如画景致格格不入。
绯衣女子,容颜亮丽,身量苗条,斜坐于美人靠上,细眉轻扬,正毫不客气的打量着探春,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令人很不舒服:“你就是贾府的三姑娘?叫贾探春?”
探春压下心中的不快,始终以礼相待:“回县主,是的。”
绯衣女子便是齐国公府,威震将军陈瑞文之女安阳县主陈锦心,她的姐姐新近入宫,封为娴妃,极是受宠,本人亦因才情出众而被破例晋封五品县主,在座的闺秀之中,唯有她是有诰命的,所以众人都是立着,只她一个人是坐着的。
临开宴时,王夫人特意将探春唤去,告诉她,这位县主脾气高傲的很,令她小心招待,谁想,刚才在这里互品诗文,探春无意说了句未免用字穿凿,却不知那首诗正是这安阳县主所做,以此触了霉头。
陈锦心微微哂笑,眼角斜挑,瞥一眼在旁并无一言的迎春:“我常日听母亲说,贾府中的几个姑娘何等出众,常恨无缘一见,那日元妃娘娘省亲,传出几首诗来,倒也罢了。不过今日一见,倒是真应了那句话,见面不如闻名,也不过寻常闺秀,能好到哪里去。”旁边有几个相熟的闺秀,平日便看着陈锦心的脸色行事的,此刻但附和而已。
探春眉梢簌簌一跳,按捺着道:“我等本就是容止粗蠢,谬承夸许,本就不敢当。”
这时一个圆脸绛衣少女,看着探春,插言道:“喂,听说你娘是个姨娘?”
一句话令探春的脸色急变,咬着唇不言语。
陈锦心看一眼那个绛衣少女,嗔责道:“巧文妹妹,小心些说话,毕竟这是在人家里呢。”
绛衣少女名唤谢巧文,乃是定城侯之女,亦和陈锦心相熟,掩口轻笑道:“说了又如何。怪道胡乱批判诗文,原来是个奴才秧子罢了,充的什么名门闺秀。名字也俗,什么春、绿、红、香的。只可叹这宁荣二府,竟无一个嫡出的小姐来撑门面。”
陈锦心听了咯咯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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