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容凭多了几丝慵然不胜之态。
那个一身红衣的大夫早已不见了踪影。船头,一个颀长身影背身负手而立,白衣曳地,仿佛漂浮在皓月澄碧之间的冰雪,想是觉察到有人,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飒然的风轻轻扬起纯白的柔软的衣角,宛若轻云流朔,风华绝世。
他的眸子是与夜空一般寂然无终的墨色,温静却高旷,如积雪层叠的山峦,只堪仰止。就在目光相对的一瞬间,黛玉便确定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救了自己的人。
于是退后半步,轻轻敛衽,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且请公子留下姓名,来日好令家人登门致谢。”
本是江南女子软糯的音色,却带上了清冷冷的语调,不卑不亢,微微垂下的睫,如覆蝶翼,是矜持却非羞赧。
水溶静静的望着她,凝视却不紧逼,嘴角萦上慵懒轻笑:“不过船上凑巧有大夫罢了。这也是他的本分。区区小事,姑娘何须挂怀。”
低澈的嗓音,不紧不慢,如清泉涓流。
黛玉明白了他的避重就轻,有些事,倒还是回避过去的好。
他立在船舷边缘,修长的手指若无意的扣动那横栏:“姑娘难道不曾想过,你此番落水,并非偶然么。”
黛玉睫毛轻轻一颤,目光落落的望着明净的江面:“知道。”
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后面推了她一下。
船上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林府众人,便是贾府中的仆妇粗使的小丫鬟,几乎,幕后的人也就呼之欲出。在刚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而此刻,这句话经一个几乎可算素不相识的人点出,只觉寒凉绵绵入骨。
她知道那里有人容不得她,所以前生曾暗里在自己常日服的药里下毒,令她的病缠绵不愈,所以重新活过,除了一直疼护自己的外祖母,再不想与旁人牵扯。
可是树欲静,风难止,她尚未回去,便有人不惜在这江心处暗下毒手。
旁边的王嬷嬷听出意味,一句话便将事情摆上了明面:“姑娘,有人要害你。”
话音刚落,只听得船尾处噗通一声,便又有人大呼:“坠儿投水了!坠儿投水了!”
事情已经明了,那坠儿本要暗害黛玉,却未想到事情未成,黛玉既然安然无恙,她便再无活路,现在死,总强过被捉进官府。只是她这一死,便莫想再寻出那幕后之人。
王嬷嬷不自禁的握紧手掌:“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紫鹃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咬唇。
“看来,姑娘此去还真是龙潭虎穴。”水溶唇角微微一扬。
黛玉轻轻叹了声:“天地为炉,冥冥之中,谁不是苦苦煎熬罢了。”
水溶眸子倏然一跳,望一眼那如玉的侧颜,回味一时方道:“姑娘好心胸。”
正在这时,风陡然转急,鼓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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