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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辇部近年来有些青黄不接,后辈没有什么可用之才,耶律都敏算一个,耶律德里算半个,他儿子耶律阿没里算一个,余下就没有什么人了,族部的辉煌威望,全靠他跟耶律沙两个老家伙撑着。
可现在耶律德里为杨业所杀,耶律都敏亡于三叉水,现在连耶律沙都阵亡了。
如果说是为契丹尽忠而死,耶律海里不会有任何异心,哪怕将遥辇部拼光了,他父子二人一并为国捐躯,他都觉得理所应当,为国死,是一种荣耀。
耶律海里得知耶律沙阵亡的当时,只觉得他死得其所,死得壮烈。
直到昨夜,耶律海里被耶律必摄、耶律屋质叫去商议军情。
耶律海里才知道耶律必摄、耶律屋质另有算计,耶律沙本可不死。
耶律海里不是不清楚南朝中原的强大不用特殊之法,很难取胜,可这冰冷的心,却避免不了伤着了。
契丹耶律沙灵堂。
耶律屋质坐在耶律沙的尸体下首,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
他跟耶律沙即为相熟,在接任于越之前。他的官职是北院大王但总管山西事务。这山西事务就是耶律沙南府宰相的工作.....
两人多有往来,耶律沙对于耶律屋质极为尊敬,将之视为恩师父亲一样对待。
「于越!」
耶律必摄大步走进灵堂,看着感怀的耶律屋质,道:「您果然在这.....南相之死,与你无关,莫要为他伤了自己的身体。」
耶律屋质吃力地爬起,说道:「陛下放心,老臣还不敢死。」
他没有接耶律必摄的话,耶律沙的性格,他焉能不了解?
连番受挫,耶律沙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自他立誓起,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战场,打算用自己的命给契丹搏一条生路。
耶律屋质也知道,自己本可以制止的,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罗幼度、符彦卿、卢多逊这些人都是世上最难缠的对手,不下点血本,很难瞒过他们。也许耶律沙的选择,能够让计划更加顺利的达成。
选择不说,等于是让耶律沙去死。
耶律必摄并没有多少伤感,反而有种莫名喜悦耶律沙无心之举,让他们的计划增添了不少的成功率。
「营州方向,传来消息了。」
耶律屋质听得此言,神色一凛,低声道:「走,去御帐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御帐。
耶律必摄从案几上将耶律贤适送来的战报递给了他,嘴里带着几分苦笑说道:「营州快受不住了。」
耶律屋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在他的计划中,营州最后会让给中原,佯装守不住。
他们一开始打的是死守辽东、大定府的主意,在辽东的防备是下了一定功夫的,
营州就是辽东最前沿阵地。
从潘美的军队抵达营州开始计算,也不过是一个月吧。
这就守不住了?
耶律屋质打开战报,看着耶律贤适一字一句的血泪哭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潘美抵达营州城外之后,便开始组装建造砲石车。
然后就对着营州城一通乱砸。
这砲石车本不具备可怖威力,但将砲石换做猛火油就两说了。
营州是关乎中原绕过松亭关,直逼大定府的关键,战略意义极为重要。
故而潘美在收到罗幼度的命令之后,砲石、猛火油轮着往城楼上砸,将营州的城楼变成火海,所有守城器械都给烧得一干二净。
也亏他们契丹早已意识到石油的威力,在营州城储备了一些,在关键时候,打退了南朝的进攻。
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耶律屋质看着战报,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知道契丹唯一能够与中原对抗的只有军力,国力相差太远。
玩石油消耗,根本玩不过。
好在楼上起火的时候,中原也无法登城,不然城池等同无物。
耶律屋质目光炙热道:「守不住,就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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