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屋质缄默片刻,说道:「他们应该有一种东西,能够远距离看见我们。」
「鹰?」耶律必摄疑惑说道,他们东北盛产老鹰,其中海东青为最。
中原二代走马猎鹰,契丹又何尝不是如此。
训练有素的鹰,确实能够追逐猎物,甚至于发现敌情,但是在有灵性的牲口,也不可能分辨出大军,更不可能与人交流,将看到的一切表达出来。
耶律屋质摇头道:「不知道,看南府的报道,老臣便有感觉。杨业能够来去自如,必有倚仗。这几日,我们广派游骑,方圆数里,明确没有敌踪。这就很不寻常,哪有两军对峙,不派游骑探查情况的?我们连夜筹备,今日一早,便派出双倍游骑,率部出击。一路上并未发现敌踪然对方却早有准备。必然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物件,能够先一步看到我们的行踪。不然老臣不信,南朝真的能掐会算。」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虽然不知有千里镜这器物,耶律屋质还是通过各种情况分析出了一些东西。
耶律必摄切齿道:「不论怎样,打了再说。」
平壤城的情况他也知道,时间不允许他们继续耗下去了。
他说着突然望向耶律题子道:「胜隐,你不是画了一幅画?今日趁着还未开战,将画送过去吧,让南朝贼人看看,他们的虎将是何等的狼狈。」
耶律题子心中大动,可看着对面雄壮威武的大军,脸上又有些迟疑。
耶律必摄笑道:「朕让一千皮室军送你过去。」
耶律题子精神大振,道:「遵命!」
「陛下!」耶律沙叫唤了一声。
耶律必摄伸手制止了耶律沙道:「南朝贼子目中无人,多次蔑视我等,无论如何都得杀杀对方的气焰。」
耶律沙望向耶律屋质。
耶律屋质微微摇头。
这种末节小事,他这种老狐狸是不会出面劝诫的。何况他有些理解耶律必摄的心情……
人皆好颜面,尤其是耶律必摄这种身份的人,更是如此。
然而对面的罗幼度却一直将他们契丹的皇帝称呼为契丹酋长,根本不承认他们建的辽国。不止一次,扇了他们的脸。两个小将带着两百人都能在他们契丹军营面前耀武扬威,这不找回场子,自己这位君上只怕心气不顺。
在另一边罗幼度一边用千里镜看着对面的情况,一边与身旁的高怀德有说有笑。
「咦!」
见对面一千余人徐徐跃阵而出,正步步靠近,不免奇怪。
罗幼度向来走的是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故而大虞朝的军费并没有用在数量上,而是花费在了兵卒的训练与装备之上。
此次征伐,除去水军不说,他就带了十万兵。
曹彬、潘美、韩令坤各分一路,现在他手上有五万,留两万守着大营,现在身旁有三万兵士。对方派一千人来做什么?
不会是斗将吧?
罗幼度心头暗笑,自己身旁有高怀德、呼延赞、杨业、党进、高琼这一众虎熊之将,还有诸多作战经验丰富的骁将……
斗将,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对方在两百步外停下,随即对面起身高呼:「大辽御盏郎君耶律题子,送画于南朝皇帝品鉴!」
在呼喝声中,一名契丹小卒策马而来,将一个长长的木盒放在十步外的地上,然后匆匆而退,党进、张琼互望一眼,让人去将地上的木盒取来。
张琼粗中有细,特地检查了一下,方才送到了中军。
心思细腻的秦翰接过木盒,再次做了检查,确定无危险后,方才将画卷从木盒中取出,打开以后递给罗幼度。
罗幼度接过画卷,脸色瞬间阴沉。
画中清晰的将党进落马瞬间的狼狈模样画了下来……周边兵卒那惊恐,慌乱的样子,也皆入画中。
对方的画技奇佳,将党进那一瞬间的表情狼狈画得活灵活现。即便是与党进见过几面的人,见了此画像也能看出是党进。
当以笔法画工而谈,此话可称佳作。
画卷的正上面写着一行字「党进落马图」,边上还有一串小字:「统和五年,六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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