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感觉不对,路小贫猛地将纱巾摘下,无边的黑暗侵袭而来,她发疯了一样的喊着他的名字。
“唐墨,你去哪了?你说话啊!”
嘀嗒……嘀嗒……
有的只是一滴滴血液落在地上的声音,血腥味弥漫开来。
抓着手中那个和他牵在一起的纱巾,路小贫摸索着探向唐墨的方向,却发现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血液将他完全浸湿,过度的流血,导致他身体已然开始变冷。
她摸到了他的手腕,那被她系上一个死结的手……正是唐墨的。
“不可能,这……你怎么身上全是伤痕!唐墨,你不要死啊。”路小贫在黑暗中,摸着唐墨的脸,她的心感觉快要碎了一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把纱巾带上……带上……流夜带你出去。”
“不……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样?”
路小贫的眼泪,滴在了唐墨的脸上,湿热的感觉。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因为黑暗,看不到……只得垂下了手。
他笑道:“你为我哭了?”
“混蛋,你他妈是个混蛋!唐墨,你骗我了是不是!你骗我!”
……
犹记得
……在泠泠细雨中,看不清天上的月亮,阿银站在楼下,迎面迎上了那个被雨淋湿的男人。
阿银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对方站在雨中,双手附在后面,朗朗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重幻境对于她来说很危险。”
“我杀了你,她就不危险了。”阿银撑着伞,四周的雨滴哗啦啦的沿着伞边落下,他笑道。
“你拿什么杀我?那柄油纸伞么?”他大笑道。
阿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得不说,阿银早就看透了这幻境的谜题是什么……只可惜,路小贫却一直猜错。
她说,七月七日长生殿……
既然这幻境里,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东方白,便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个幻境的主人公,应该是东方白和颜舞……
阿银说,杀了他,路小贫就不危险了,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属于路小贫的九重劫,是唐墨!
他是子墨,亦是唐墨。
她只要在幻境中杀了他,就可以走出这片幻境。可这谜题却不能犹他人来指点。
只因……在邯国之中,她碰到的谜题并不是东方白的那一句:“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在找谁?”
而是……那一句“她姓路,不麻烦的话,可以跟我的女人稍微保持一下距离么!?”
这才是属于她的幻境,属于她的谜题。
只可惜,她总是猜错。
难怪她说道七月七日的时候,唐墨有些欲言又止,难怪他说她没什么长进……
七月七日长生殿,是东方白的劫,他在十年前的七月七日,爱上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颜舞,却一直认为,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便日以继夜的苦寻。
唐墨知道,可路小贫不知道……她以为跟着东方白便可以找寻真相……殊不知,这劫……他人可以看破,却惟独她自己当局者迷。
唐墨只能将路小贫的劫,于这东方白的劫融合在了一起,他的时间不多,也只能出此下策。
……
空间被点亮,身后传来阿银急迫的声音。
“姑娘,我来了……”
阿银手中的火折子将整片空间映的通红,却也让路小贫彻底的绝望。
这里哪有子墨的影子,整个回音阁顶层,只有唐墨一个人,自始至终,只有唐墨一个人!
他蒙上她的眼睛,就是为了让她误会,让她错杀,这样属于她的劫就能够不攻自破,这样……她就可以平安无事的出去。他之所以说她会陷入危险,正是因为……这迷一旦解错了,就是死迷!死迷会让路小贫生生世世呆在幻境里,永远都无法出去,而真正的迷,则会消失掉。
路小贫认错了迷,唐墨却硬生生的给她扳成了对的,只不过,那个已经死去的颜舞,在错的谜题里,只能再死一次!
七月七日长生殿,死的人不是颜舞,而是唐墨!
唐墨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替她寻了另外三把琴,他依靠在重重纱帐之后,一言不发,只为了听她一曲霓裳羽衣。
大圣遗音,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这是千古传响,大圣离去,余音不绝。
啪嗒。
火折子掉落在地,路小贫早已经摘下了眼前的纱巾,在阿银手中的光芒下,明白了这一切。
“我解错了谜……是我解错了……”
路小贫的泪水不住的下落,她在这一刻才知道,唐墨原来在她的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那个不苟言笑,沉默霸道的男人,为了她能够出去,不惜用命去换。
……
哭到昏天黑地,路小贫抱着唐墨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直到最后,两眼一抹黑,竟是昏了过去。
小楼一夜听东风,邯国的天气还在持续。
楼下的小厮正愤愤不平的骂着街,刚六月初六,这雨就没完没了,生意都跑光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阴暗的让人心情也好不起来。
倚靠在门后的那柄油纸伞下方的水迹已经干涸了。
阿银看了看桌面上放着的那盏燃尽的摄魂香,缓缓的走到路小贫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痕。
无奈的道:“唐墨给你施的什么梦境,在梦里居然哭的这么凶。”
还记得之前,唐墨在客栈里说,今天是六月初五么?
哈哈!这幻境里路小贫认为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谜题的线索,她没不知道的是,这幻境之中,唐墨才是属于她的线索,只可惜……她一直忽略了。
嗷吼,今天没解释完的,明儿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