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能感触到自己的衬衣又带上了湿热,就在胸口的位置,这时候他一点都不想去思考君慈会是什么心情,什么感受,会不会回应,而是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可笑的念头——这件衬衣就永远做留念好了。
老婆孩子都用它来当手帕,何等的纪念意义。
“你会问叔叔和我谈了什么是担心叔叔难为我,还是怕叔叔就把你给卖了?”
虽然不介意衬衣湿透,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君慈一直哭个不停,他才不要看她这么脆弱,于是苏徵试图换个话题,可是这话刚说完一个措不及防之下他就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
看着正红着眼睛却昂着头俯视着她的女人,他整个人好气又好笑地瘫在地板上也懒得起来,“就这么想给我来个背肩摔?”
被这么干干脆脆的放倒可是有些年头没遇到的事情了。
君慈哼了一声盯着他说:“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说清楚,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那你也干脆跟我说清楚啊,你会在意他跟我说什么?”苏徵手一摊,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那姿势活像是在说“君且随意,怎么蹂躏都尽管来”,眼神更是勾人的邪魅。
“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我都在意,你要是真不说就可以给我滚出去了,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今天踏出君家大门之后就别再想进这个门!”君慈冷笑着看着他,显然已经被他直接给刺激到忍无可忍了。
“说了君微。”苏徵非常识时务地坐了起来说,然后一手托腮地看着君慈一下就有些微妙的眼神,相当大方的说:“主题就是他。”
这个话题显然出乎了君慈的意料,她还真没想到孟轩会跟苏徵主动去谈君微的事情,瞬间沉默。
“喂,虽然知道你喜欢他是没错,但是不要我一提起他你就不说话吧?问我的是你吧?”苏徵伸手去拉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让她也坐在地板上,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君慈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有说谎,低声道:“行了,你走吧。”
没听到答案之前她就一直想听答案,可是听到答案之后又浑身没了力气,说不好是什么感觉。
是期待?
是失望?
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当君微那两个字听到耳朵里的时候,就觉得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苏徵看她那失去光彩的眼神一下子眸光低沉了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问完了就赶人这也太无情了一点吧?刚刚听你在我面前说喜欢别的男人,虽然是早就明白的事情可是我也很伤心哎,你就不给我疗疗伤?”
丢了一个白眼过去,可是君慈还是没把他那狼爪子给拍开。
于是苏徵瞬间乐了起来,又凑的近了一点,两人变成肩并肩的姿势,顺带他还奉献了半个肩膀让君慈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说:“总觉得不太真实。”
君慈斜睨了一眼过去,难得给你点好脸色,你这家伙还不真实个毛线?是不是又想使坏?还是觉得她现在真是一个软包子能任由他占便宜了?刚刚那一下是不是摔的不够狠?
基于这眼神中的鄙视和警告意味都太浓厚,苏徵赶紧表示无辜:“少君大人,您能不能别随便胡思乱想,我这分明是想跟大人您说一声——突然当了孩子他爸,我其实也很迷茫。”
有些话啊,他可能一辈子才说一次哟。
君慈那眼睛一下子瞪圆,可是接着就有一种“这混蛋说的应该是真的”的感觉。可尽管如此嘴巴上还是要惯性嘲讽两下的,顺带为自己的宝贝儿子抱不平:“我可没见到有你这么迷茫的,直接欺负人家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你还真好意思!”
苏徵一下子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分明是小鬼自己不让我放水的有没有?我承认云长廷是个好男人,而且那干爹当的也似模似样的,就算我不服气也没办法一下子把我的形象变得比他还高大,可是既然不是正面形象那我要个负面第一总可以吧?”
也就是说这王八蛋想的是:既然老子目前在儿子的心里一定是没办法赶超云长廷那光辉形象了,就索性让儿子一想起来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我?
君慈这么一想瞬间无语,眼神越发的鄙视起来,可看到那人对自己的鄙视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直接弯起了那双桃花眼就觉得这人更可恨了。
可接着,她心里一哆嗦,不对啊,这模式是不是有点小眼熟?
又或者可以说,这简直就是这家伙对待自己的态度嘛!
于是如果刚刚君慈的眼神还是鄙视脸的话,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这家伙应该没这么幼稚吧?绝对不是真的吧?自己只是猜错了吧?
可苏徵看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小眼儿湿漉漉的还带着雾气,虽然从来没觉得他家阿慈“楚楚可怜”过,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被她这么看着也难免心里一动,嘴巴上却是先欠抽的来了一句:“哎哟,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又英俊了一点?今天一对三赢的还算帅气吧,要知道当年我好歹也是在北京棋院下棋同龄无敌手啊。”
君慈长长一叹,这智商和情商还她还能说什么?幼稚的分明跟小鬼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地,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太不像话了。
以前她看苏徵一眼就觉得这人可恨,听他说两句话就想跟他斗嘴,见面不对他踩两脚或者挥两下拳头都能觉得手痒,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太幼稚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恩,人长大了,心智没成熟,她早就应该把他和素素一样看待才对嘛。
“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苏太子瞬间被她这先是又看接着又叹然后一脸同情的再看着他的眼神给弄的浑身发毛,这女人一下子又想玩什么幺蛾子?
“没什么眼神,只是正常的表达一下我的情绪,以及你那狼爪子再给我往下挪一下试试!”先前那手还稳妥的放在她肩膀上,现在一个不留神就已经滑移到了她的背上,而且还一点一点的往下蹭的趋势,这混蛋是想干什么?
难道还真敢得寸进尺?
他还能想干什么,苏徵无辜的眨眨眼,当然是想干点男人和心上人在一起都想做的事,不过只是摸两下而已……谁让她现在身材变得这么好。
不过话说回来……“阿慈,你胸部变大我能理解是那小鬼的功劳,可是这屁股和腰线是怎么回事儿?s的太彻底了吧?”这纯属是她大变身太成功,绝对不是他为人太色。
视线犹如实质一样配合这他的话从君慈的脸上移动到胸前,顺带还敏锐地躲过了君慈的手,这一巴掌要是真给打实了他今天还就真不出君家门了——这让他明天怎么去公司?
当然根据他握住的君慈的手来判断,这女人虽然真是冲着他的脸去的,可是手上也没什么力道就是了。
口是心非言行不一顺带还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你那眼睛再给我乱瞟我可就把你真的踹出去!”君慈哪里知道他在腹诽什么,警告着看着他,和他单独共处简直就是随时随刻挑战自己的耐性,这家伙比她儿子还不安分!
看她真有炸毛的倾向苏徵乖乖的收回手,刚刚还乖乖的靠在他肩膀上呢,难得温情没两秒钟就玩变脸……
苏先生现在肯定没有反省自己的揩油行径以及用过于色眯眯的眼神。不过为了不被君慈真的赶出去,他还是乖乖地把手收回来乖的像小孩子一样看着她说:“少君大人,吃过晚饭要不要跟我和素素一起散个步?”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脸皮……还有,你到底是在盘算什么?给我说清楚。”
她可没忘记这家伙弄的满城风雨,想到这事儿苏家人知道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也觉得头皮发麻。
苏徵可是苏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个孙子,哪怕这小子都经商去了但是这老爷子都没绝了让他继承家业的心,眼下凭空多了这么一个曾孙子……君慈有一千万个理由觉得那位老人家一定会来登门。
“你手机今天应该被打爆了吧?”似乎明白她在心烦什么,苏徵笑着说。
那何止是被打爆了!那分明就是被所有人为慰问了一圈,顺便还约好了时间要来一起“围观”她的宝贝儿子!
想到这儿她就不免愤愤,刚想瞪他一眼就发现他那桃花眼依旧是弯月一般,似乎自己的烦恼就是他的开心,于是声音一低,质问道:“有意思没?”
除了他之外难道还有谁的眼睛被眼屎糊住了居然能喜欢他?雪漫什么的,她才不信,不然就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没意思,但是有必要。”苏徵笑着站起来对她身出手。“起来吧,地板凉气重坐的时间长了不好,再不下去估计你家老爷子和叔叔大人都要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了。”
事实上,是图谋不轨未遂。他一脸惋惜的想。
懒得理会他伸出那手,君慈自己起来对他说:“你要是下去再欺负我儿子我就直接把那你踹出去,听懂了没。”
“是是是是是,我听懂了。”笑着转身打开房门的男人说,笑容那是得以无比。
这不就是已经在说他能跟儿子继续相处了嘛。
※※※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是红色豪门中不折不扣的真理。
白家、苏家之所以能在圈子里执牛耳也是因为他们家的老爷子尚在。而已经彻底转型经商的君家之所以到现在也没人敢小觑也是因为君家那老爷子也还在。
哪怕已经连续两代都没有在军政有任何影响力,可说白了,君老爷子的门生故吏终究还是对老爷子万分服气。
而同样是一老,文家的老爷子却是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家中的事情多半是文雅的大伯母管理,而少数的时候才惊动老太太。
文雅默默地坐在祖母面前,一张端庄秀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祖母今天喊她过来,其实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了。终究是不想纵容她了吗?
“雅雅,君家那个小丫头你怎么看?”文家的老夫人看着自己最标致的孙女的模样心里就先叹了一下,可是还是没显露出来。
她的确是很满意文雅这个孙女儿的,聪明漂亮有眼色顺带还听话,可又不是听话到没一点主见,这点就难得了。所以她一直对这个孙女多了一分宠爱和纵容,所以当初她提苏徵的事情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苏徵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可是那也是个谁都知道有前途的孩子,也就听之任之的由她去了。
可现在却落得两个字——笑话。
她这当祖母的再不跟她谈一谈,或许有些事情就真的挽回不来了。
而且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的还是苏家的那个大媳妇居然说明天早晨要来登门拜访,这让她多少有些意外,这是不是又会节外生枝呢?
对许婉月对文雅的喜欢她是早有耳闻,可是她还真没想到那位苏家的大媳妇会做到这种程度,难不成……是真的看君家那丫头不顺眼?毕竟老太太的年岁在那儿,当年苏家和君家的那点事儿,她心里也有些数儿。
“君慈……”文雅的眼神瑟缩了一下,有些含恨地说:“苏徵曾经说她对女人有风度,但是我和她的那次见面非常不愉快。”
她和君慈那次在炎黄俱乐部正式交锋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出来,这显然是苏徵下了封口令,算是保全了一些她的颜面,可是却丝毫无损她对君慈的憎恨之心,更没让她忘记那一天君慈在她面前是何等的猖狂。
文老太太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你哥哥伤了君微,那丫头怎么可能会给你好脸色?话又说回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给你脸色看,当时你就不该和她碰面。”这丫头,终究还是太把苏徵当回事儿了。
文雅被老夫人说的一顿,有些拿不准主意的说:“奶奶您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文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放不下不是?
于是苦笑:“男人的心在男人的身上,这不是你能做什么的事,是他想不想把那颗心给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苏徵和那丫头的事情,孩子都有了你居然也不死心。”
文雅被说的面色一沉,垂下眸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手心攥的紧紧的。
还能说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
那么喜欢那么爱到头来终究还是比不上君慈的一根手指头,简直是把自尊双手奉上最后还被君慈踩在脚底,简直整个人都不像自己,可到这种地步她心里都有一个割舍不下的苏徵——她到底上辈子欠了苏徵什么?
“算了,明天那位苏家的大媳妇会来拜访我,我想说的也是你和苏徵的事情吧,看来她的确是十分中意你。”文老太太见她这模样哪里还能继续说的下去?既然自己都明白了就好。
不过——
她老人家眼神一冷,“本来对事不对人,阿隽撞了君微的事情是我们家不对在先,可是那也是君微逼人太甚,那小子可是用的好手段,一连串压的公司几乎喘不过气,这简直也是没把文家放眼里。既然已经成了一个死结,君慈那丫头又和苏徵扯出来这一串,我们家的日子可就有些难过了。你爷爷的病你也是知道的……日子不长了,他如果一走,家里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文雅垂着头听着,文老太太说的事情整个文家谁不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文老爷子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一年更是每况日下,君微也未尝有那个胆子会直接这么欺负人,可是现在占理的不在他们家,难不成奶奶是想……她想到这儿抬头看起了老夫人。
“成不成我这老太太是不会让他们好过,左右的明天苏家大媳妇会来,我也想问问她,到底这算是你插入了苏徵和君慈那两个人之间,还是苏徵负了你。”
尽管男未娶女未嫁甚至订婚都没有,可是话不是由着人说吗?亲自拉线的是苏家大媳妇没错吧?
“那哥哥那里呢?”文雅没敢继续问老夫人的打算,话锋一转扯到了文隽,自从那天之后她可都没见过他那哥哥几次,可是和君家弄的这笔糊涂账怎么都是要算的。
“那要看君家人想怎么着了,那小子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担着,那么大的人了一只都那么莽撞这时候捅了这篓子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就算是心疼也不好插手,君家那老东西也不是个吃素的。”
一想到文隽文老太太那显然也是大为头疼,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开始不太好的文雅说:“等等看明天苏家大媳妇说什么吧,又或者说苏家人对君慈的事儿或许还不乐意呢。还有,我记得白家老二曾经喜欢你?”
听到白家老二这四个字,文雅的右眼皮都跟着跳了一下,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应该是没影的事情,那时候才多大。”
白家老大自然是白无忧,生来就是白家的荣耀之光,连带的让白家的老二都跟着变得可有可无了起来,反而是白解忧这个女孩子让人高看一眼。
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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