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府的嫡四子。
昌平伯爵府世代书香,他的父亲洛清河为人正直,官声显著,属于少有的清流。
只是大景建国已有三百余年,朝中早就腐败不堪,各种党派争权夺利,自诩清流的洛清河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大家都结党营私,偏你洁身自好,我等岂能与你为伍?
于是,官声显著的洛清河,即便是有着祖辈的功勋加持,最终也只爬到了一个吏部郎中的位置。
而且,还在五天前,被罢了官!
洛叶掉入荷塘的缘由,亦是由此而来。
半月前。
洛清河在朝堂上参奏右相‘李宣辅’插手吏部,受贿卖官,大肆任用藩将,如此作为,十年内战乱定起,大景必亡!
结果李宣辅还没开口回应,两个吏部侍郎就站了出来,声斥洛清河‘政令不清、吏治不严’。
两方争论,陛下便下令查证。
结果,不到十日,督院就递上了洛清河的‘实证’。
于是,敢于直谏的洛清河就被罢了官,连着最后一块从四品的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在一众人的冷眼嘲笑下,脱了官服,闲置在家。
两家撕破了脸。
儿郎们自然也是‘仇深似海’。
昨日,洛叶出了学堂,便被李家十三郎带着一帮权贵子弟堵住,争执中被个老六踹了一脚,跌进了荷塘。
一干人等见闯了祸,呼啦啦就跑了个没影。
只余下洛叶在塘中挣扎,越陷越深。
按理说,洛叶身边是有家丁守护的,可不知为何,原该守护的家丁却是不见。
至此,便有了少女跃入荷塘相救,湿身宣布洛叶以后归属权的一幕。
一想到救他的少女……
洛叶的心里猛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慌乱。
“咳咳!”
“不好,四少爷晕奶了……”
“快,快唤郎中!”
“……”
一番折腾。
脑袋上被扎了六根银针,洛叶老实了。
也不知是这银针真有定魂归神的疗效还是其它原因,反正如今只有八岁的洛叶,选择了乖巧和沉默。
待到郎中和芸娘离去,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女子气愤的骂声。
“相府欺人太甚,分明是李十三郎带人将四郎堵住,害得四郎差点没了性命,结果却推说踹人的并非李十三郎。”
“我到相府去讨说法,他们就只派了个家丁出来,连个管家都没出面,最可恶的是那家丁还说什么这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让我们昌平伯爵府不要在意,感情掉塘里的不是他们的十三郎呢!”
“还有那个阿旺,四郎被踹下荷塘时,他恰好不在,如今又不见了踪影,定是被收买了,这是有预谋的要害死四郎啊!阿爹,大哥,你们倒是说话?!”
“……”
听声音便知是二姐洛楠竹。
这位二姐承继了洛清河的正派,眼里揉不得沙子,敢说敢做……管你什么右相还是骠骑将军,我上来就骂,大不了就被罢官!
随着声音渐近,屋中进来两男一女。
居中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儒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
左右两侧则分别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朗青年和一个十五六岁的豆蔻少女。
兰画芷立即起身,向着中年男子行了一礼,道了一声“老爷”,青年和少女则向兰画芷行礼,同唤“阿娘”。
伯爵府内,自有礼仪,规矩甚严!
洛叶知道中年男子便是他的父亲洛清河,青年和少女就是大哥洛东来和二姐洛楠竹了。
在记忆中,洛东来的性子和洛楠竹截然不同,沉稳内敛,博文强记,才华卓然,三年前进士一甲及第,被圣上亲点为‘探花郎’,又入翰林院中任职编修,是儒林中极有名的才子。
据说连吟月公主都曾对他有所属意,欲要招为驸马。
奈何洛东来心有抱负,因大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驸马都尉不可执掌实权,故而对吟月公主不理不睬,这事便不了了之。
至于官职?
和三年前一样,还是编修!
稳健如老狗。
……
“嗯。”
洛清河对于兰画芷的问候只是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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