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春天那么充满希望……”
“他是我的风景。”康泊微微笑了。
“如果……”背后的韩骁并未急着向自己扑近,向笛的声音却有点哽咽,收线前对对方说,“如果也有人愿意这样费尽心思地爱我,就好了……”
他的羡慕真真切切,语气中也不乏自我惋惜之意。这个年轻人想起了和姐姐向莱一同长大的童年,他们俩就像圆头树冠携手依偎的山毛榉,自顾自蓊郁,不怕太阳。
向莱在彼此都还很小的时候就乐此不疲于一种幼稚的游戏。性子顽皮的女孩喜欢趁弟弟睡着的时候在他那张白净的脸上涂鸦,留下一幅简易的抽象画,或者几瞥胡须。有时向笛会被姐姐没轻没重的手给弄醒,突入眼前的是一双狭长的、满是顽劣笑意的眼睛。
一些甜蜜的情绪就在那时产生了化学反应,蹿起了实验室里强力催化剂一样活泼的气泡。姐姐向莱的笑容大多数时候都没心没肺地傻,但只要她一笑,自己也总会被不明所以地感染。
那个时候,向莱还没有被无望的梦想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妓女,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被无望的爱情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牛郎。街道两旁的山毛榉可以毫不费力地绿上一整个夏天,古老的树木投下大片大片斑驳的荫影,覆盖起两张年轻好看的脸。
向笛始终记得,甚至在姐姐众叛亲离只身离家之前,也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真想把你打包起来,塞进我的行李箱,带着一起四处闯荡。
不知这话是否本就是她心血来潮时的随口一提,四处碰壁的向莱渐渐把它忘在了脑后,犹如擦掉一段若有似无的灰。
虚掷光阴的感慨匆促涌进他的脑海,抽丝剥茧,真的没料到一旦阔别旧日时光,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比头一回遭遇时的惊恐万分,向笛回过头望着高举尖剪的韩骁。一种强烈的如释重负感袭了来,他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对他说,嗨。
尖头剪子扎入身体,血腥味儿甜丝丝的,一点都不怕人强婚宅妻狠狠爱。
心理医生虽未透露与韩骁的谈话内容,但她证实了一点,这个男人的心理问题非常严重,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导致他做出非常危险的事。
如果褚画杀害潘彼得的证据之一是他曾在人前放言要杀了对方,可那个家伙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妄图掐死总统先生的女儿。司法部的人与警方都找到了理由传韩骁来问话。
警察们先去了男人的家,结果却扑了个空,然后他们接到报案找去了那个牛郎的临时住处――
映入眼帘的景象触目惊心,大滩大滩的鲜血泼溅在墙头、地面,仿佛刚刚结束一场屠杀。
在场的警察们仔细搜查了现场,却没有找到尸体,两个人都似凭空消失般不见了。直到第二天警方又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居然来自韩骁本人。他将奄奄一息的向笛带去了一个地方,在那儿还碰巧劫持了一对正激烈地打着野战的高中生。
他提出要求,只有褚画前来交换,自己才会放人。
※※※
韩骁是当之无愧的警界精英,即使他现在被环磷酰胺逼得一团糟,也全无可能通过谈判哄骗他释放人质,更不用说将他诱骗到窗口,对他进行狙杀。韩骁的态度强硬而坚决,毫不犹豫地选择伤害人质来回应警方。所有的谈判专家都铩羽而归,狙击手也苦于找不到有利位置,无法施展所长。
不得已,原本处于看守中的褚画被解开了手铐。
面对前来接自己的老同事,褚画挺得意,却故意绷着脸说,“我已经被解职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公民,你们不能要求我去解救人质。”
他以前的上司,凶案组的白人组长鲍尔森许诺说,“如果你能营救回人质,我想陪审团眼里你几乎就已经洗清了自己。只要你被判无罪,凶案组永远欢迎你回来。”
“是吗?”一点点可爱的弧度绽开在嘴角边,为了避免太过兴奋而失去和对方继续讨价还价的机会,褚画又强行把那笑容连同梨涡一并收了回去。坐了下,他将两手交叠收拢于脑后,以个相当舒适的姿势把腿搁上了眼前的桌子,“你说了不算。得局长委员会的那些家伙首肯才行。”
这小子永远那么讨厌,即使身负冤屈也不能让他变得稍稍可爱些。鲍尔森拉下了脸,在对方那满是鼓励的、胁迫似的目光里,给自己的头儿打了电话。
“好了,你该满意了。他们都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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