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在窗前,深深地闭上眼,室外的光华照耀在她莹白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苍凉。
身子大好以后,雪妍便日日都留在梨苑,日里除了看账本,清点酒窖,还不能忘了和诸位达官贵人打好交情。梨苑的声势越来越大,连带着逢过节宴请必定要点上一坛上好的梨花白方好,雪妍又新出了几个方子,单靠一种口味的酒不能满足众人的需求,选取了几味易趣不凡的酒方子,又从各处请来酿酒的熟手。不问出身,只求本事,梨苑的价格开得高,前来应聘的人也多了,雪妍正烦恼着,看着情形,是不是该开张分店了。
但一想到店面无需太多,货源充足最是重要,大夏民风开放,颇好酒浆意美。雪妍特意请了一位年长的镖师,给自己编整了一队专司送酒的脚力,保证每日送酒皆不延误。日久,梨苑的声望渐长,赚取的银子更是不少。当中也有不少眼红者想闹事,但许是完颜圻的暗中看顾,每每都能顺利解决。雪妍不知,在她得心应手的经营行当后,总有人替她摆平一切,那人,或许,未必是完颜圻。
每日操劳,回到府中也是天黑,雪妍只留下了福儿在身边伺候,她性子清冷,不习惯太多人在跟前服侍。披星戴月走入后院之际,每每总是看到完颜圻一人坐在石凳旁喝酒,有时他会一个人坐在屋顶吹箫,箫声呜咽,似有千百种情愫期间。每逢此时,雪妍都会吩咐福儿去做几道下酒菜,温上一壶好酒,为倒上一杯。
完颜圻倒也习惯了,每日品着新酒,都能道出几分不同,雪妍便晓得,他不是不懂风月之人,而是心中执念太深,所以舍弃许多。二人论酒论诗,有时亦能谈史谈数风流人物。雪妍是活过两辈子的人,自然比常人多几分感慨,每每说到些人些事,定然有不同的见解。起初,完颜圻只是诧异,但到后来,他也渐渐佩服雪妍的才气,赞叹不已。
雪妍更是感叹,完颜圻不顾及她的外人身份,时时也会抒发自己的见解,甚有道理。心中自是明白,非有大胸襟大气魄之人,不能说出此番话语,一想到此人雄心壮志,日后必成大事,她不禁担忧起远方动荡霍乱的琼国。